中间放置不大不小的香炉,空气中飘荡淡淡的香,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气味。

一架轻便小巧的古琴斜放床头,琴弦覆有?一层红褐色的污迹。林青青用?剑尖轻轻刮下?琴弦上的污迹,凝成块的污迹竟是一层风干的血痂。

“从地面的灰尘厚度观测,此地至少百年未进过?人。”徐修容转开琴背面,将中空的地方露出来,琴背后镶嵌剑柄,里面短剑不知去向,剑柄上方方正正刻着两个模糊的小字。

“但这?把琴却是新放置的,而且其上有?宣国文?字。”

“药……”林青青仔细辨认剑柄上的字,“另一个字是?”

徐修容摩挲半个被磨损的字迹,回道:“兆……姚?”

“姚药。”徐修容看得眉头直皱,“这?名字……”

林青青看他:“怎么了?”

徐修容摇了摇头,“许是我记错了。”

“姚药……药药。”林青青吩咐影二,“去将瞿遥叫来。”

徐修容询问:“可是有?了线索?”

林青青看了看他,徐修容不住在客栈,不知瞿遥发疯时的情形。

瞿遥当时口中念的,究竟是药药,还是姚药暂且不论,天下?之?大,同名之?人数不胜数,这?样的巧合不算特别。

她还是回道:“瞿遥认识一人,名字里也带有?药字。”

十有?八九只是巧合,姚药这?样的名字虽然不多,但也容易重?名。徐修容心底沉吟,可即便心知肚明是巧合,对方也不错漏丝毫可能抓住的线索,这?份敏锐和计较,倒是让人出乎意料。

瞿遥对祭坛很?感兴趣,和影四走完了大半祭坛,像一个好奇心很?重?的游客,碰到?个新奇物件,都要拿在手上观摩。

影二领着两人走进房间,瞿遥手腕系了根麻绳,另一端攥在影四手里。

徐修容见状,诧异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林青青,他可没忘记铜雀台上,林青青同样用?麻绳系住方子衿的手腕。

这?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在场除了徐修容,没人在意那根系紧瞿遥的绳子。瞿遥精神状态不稳定,影四总有?分神看不住的时候,用?绳子绑住能稍微减轻负担。

徐修容把琴递给瞿遥,瞿遥漆黑的眼珠盯紧徐修容:“做什么?”

徐修容:“认一认,这?把琴的主?人名叫姚药,若不是你熟人,稍后我放回去。”

瞿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踉跄后退,撞到?身后的柜子才勉强站定身形,眯眼盯视琴上的小字,喉结上下?颤移:“你说这?是药药的琴?”

徐修容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血污:“是姚药,姚姒的姚。”

瞿遥紧捏着柜子边缘,感到?窒息一般,捂着心脏剧烈喘息:“帮忙看看,剑柄多长?”

徐修容用?手比量:“一尺六寸多一点。”

瞿遥惊恐地跌坐在地,眼睛里全?是骇然:“她的剑也是一尺六寸。”

“哈哈……我亲手握过?,哈哈……”瞿遥笑得像鬼哭狼嚎,脸颊通红,带着病态的兴奋,笑声扭曲刺耳。

林青青示意徐修容将琴收起,瞿遥突然冲过?去抢琴:“这?是药药的东西?!你们不准拿走!”

瞿遥紧紧用?手臂搂住琴身,身躯颤抖地蜷缩成一团,眼眶血红,目光在房间里胡乱扫视。

“瞿遥。”林青青指缝里藏着银针,蹲在瞿遥身前轻声道,“药药的东西?为何?出现在此处,他(她)是宜城人?”

瞿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撕心裂肺地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别管我,都给我滚!”

瞿遥精神状态不正常,林青青刚要用?针,瞿遥忽然软倒在地,用?尽了全?部力气般,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声声呜咽,他抱着琴挪动?到?林青青脚边,哭着反问林青青:“死去的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林青青没有?回答。

徐修容沉思片刻,从袖子里摸索出一块水滴状黑玉,黑玉上有?断开的银质镶条,还有?火烧过?的痕迹。

林青青接过?墨玉,神色微凝,拿在指间转动?一圈,辨别上面的花纹,墨玉花纹和费黎给她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这?上面的花纹我见过?……”

徐修容误会了林青青的迟疑,点头道:“没错,该玉石是宣国近两年在浅海发掘的矿石,花纹款式亦是秦淮楼新款,可这?东西?看起来年代久远,纹刻的痕迹也不像近两年的。”

“其实也不然,宣国近两年才发现的石料,不代表多年前无人使用?。宜城是古月氏首都,多的是宣国不常见之?物。”

徐修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瞿遥的低笑声打断。

“我明白了,她要回来了。”

瞿遥苍白的脸浅笑开,漆黑的眼珠里翻滚黑潮,他连嘴唇都是鲜红的,诡异的面容底下?藏着一份小心翼翼。

他看着方子衿,说道:“药药不会食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