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野自然报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在省外。他倒是想留在本地, 只是父母不会同意,而季眠也一定会反对他。

大一刚开学, 骆野就受不了了。

他假期快三个月, 几乎每晚都跟季眠形影不离。如今相隔几千公里, 季眠白天也忙, 又不是喜欢跟人打电话的类型,整整一周听不到他的声音。

开学才一周,骆野在周末买了回去的机票。

这并不在他的规划之内。

他参加完谢师宴回来后彻夜未眠的那天晚上,只给了自己三个月沉溺的时间, 大学的四年本该按照他的规划一步步进行。

就这一次。他捏着登机牌暗想。

季眠晚上从公司回到住所, 还没进门,只看到一道高大的侧影, 懒散倚靠在房门上。

他心头一跳, 一瞬间以为看到了段酌。

跟段酌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一声不吭跑来自己工作的城市, 然后就在季眠的家门口干等。

那时候,季眠租的房子连电梯都没有。段酌每次来,就坐在楼梯拐弯的扶手处, 一条腿着地, 另一条屈起踩着扶手的竖杆。

永远是那个姿势, 等着他。

等着,等着……

一阵莫名的心悸传来,季眠忽然觉得头晕,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他。

‘017……’

……

“哥哥!”

脑海内的声音和骆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季眠从窒息中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失重跌倒在骆野怀里。

抬起头,骆野满脸的紧张,额头冒出细汗。

“……小野?”

“哥哥,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季眠拽住他的袖口,直起身子,“我是,有点低血糖。”

骆野没相信,执拗地要带他去医院。

季眠好笑地劝住他:“那也是明天去,这个时间只有急诊还开着。”

他脸色比方才好了不少,骆野盯着他打量半晌,终于松口了:“明天,我陪着你去。”

“好。”季眠这才来得及问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他边说,一边打开门锁。

骆野没法回答说是因为太想他了,索性回避开问题,沉默不语。

进门后,他先是拉着季眠去厨房,在冰箱里翻了块巧克力给他。又简单就着冰箱里面的食材做了晚饭。

总算忙活完,才进了季眠的房间。

即使一个人住,季眠的床铺也是平整的,枕头边上放着一件叠好的灰色外套。

骆野觉得那毛衣有点眼熟,看了好几眼确定那的确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这里有我的衣服?”

季眠道:“……我拿出来整理。”

“就整理一件?”而且,整理为什么会放在枕头边上?

“……”

季眠承认那件衣服的确有别的用途。他只是有点想骆野,就拿出来抱了一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