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扶,显然幸福得昏了头。

他瞳孔微震,抿着嘴巴,神情激动又紧张。他把围裙脱了,一点一点地凑了过来,凑到离池礼很近的距离。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凭着一股子勇气和莽劲儿去行事。

言扶盯着池礼,陷进他的美貌里,呼吸急促了些,语气迷迷糊糊地说:“要,要吗?”

“现在就可以啦?”

他声音很小声,看着好像很害羞,可眼神里又很真诚。

池礼迟疑了一下,一向慢半拍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他按住了言扶的肩膀:“……是我想歪了,还是你说的就是歪的。”

“如果是接吻的话,可以。如果是别的,言扶。”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带了些痛心疾首的色彩,“那我真是,一直以来,小瞧你了,言扶。”

他连叫了他两声名字,连哥哥都不叫了。

言扶呆了一会儿。抬头,盯着池礼连着耳根到脖颈的一大片涨红色,指尖快把裤子抠漏了。

他声音哑哑的,瓮声瓮气地坚持说:“……那现在就要亲。”

我要亲回来!

池礼轻咳了一声。

他对着言扶招招手,像唤一朵轻巧的云落在他面前。

言扶凑过来,睁着眼睛瞧着池礼,不肯像小说电视剧里的亲吻发生时那样闭上眼睛。

他就是要亲眼看着。他怕闭上眼睛,一切都是梦。

他这副倔强的姿态,叫池礼在胸腔里闷出一点笑意。胸口微微震动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喑哑低沉。

池礼故意逗他,问:“怎么了?”

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怎么了。

谁之前也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彼此都是第一次试探,在实验一样的尝试里,池礼感知到落在他唇瓣上的吻像蝴蝶的翅膀,轻轻的,抖抖的。

两个人贴贴了一下,觉得不对劲。

池礼迟疑着:“这个肯定不是接吻,没吃过猪肉也要见过猪跑吧,这个不对。”

他抬手,从言扶的后颈往上,果断地按住他的后脑勺,指缝里是他毛绒绒柔顺的头发。

他压着言扶过来,靠近自己,鼻尖凑到一起蹭了蹭。

言扶一直在发抖,说是紧张,倒也确实紧张,可看着更多的像是兴奋,兴奋到发抖。

池礼叼住他的唇瓣,像吃布丁似的啃啃咬咬,一切在他眼里都新鲜好玩。于是两个人的呼吸都紊乱起来,两个人的呼吸印成一个人的呼吸,在唇齿交融间,彼此化在对方的眼神里。

言扶回抱着池礼的胳膊,他很急,力气也不小,使劲拱着,于是两个人重心不稳,乱七八糟地栽到地板上。

“做什么?”池礼摔到地上,晕头晕脑地问他。

言扶攥着池礼的手,开始做梦:“我要变小,你把我装在口袋里。”

他说话声音小,也不多说话,可内容倒是震撼得嘞。

池礼哼了一声:“我把你装口袋里干嘛?”

言扶仰着头:“我就一直贴着你。”

池礼躺在地板上,言扶往他怀里钻,钻进来了,池礼已经抱着他了,还不行,言扶还要一直拱,恨不得顺着池礼的胸口钻到池礼心尖的位置。

言扶闷在他怀里:“我要像年糕一样黏着你。”

按着池礼的性子,这样痴缠的话,他第一个就不耐烦了。

可他现在只觉得好笑,又无奈又无语。池礼偏头看向言扶的发顶,一把将言扶推开,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转身就跑。

言扶缩在地板上:……?

没等他自卑地怀疑多想,池礼往卧室走的路上,回头看他一眼。

池礼:“躺地上做什么,是家里没有床吗?”

言扶默默爬起来,跟着池礼去卧室了。

他们躺在床上亲了一会儿,喘不上气了累了,就凑在一起看两集蜡笔小新。

笑一会儿歇好了,就又黏糊起来,试着亲来亲去。

可要真是问他们,变成恋人后,和朋友有什么区别?池礼和言扶还是没有搞明白。

因为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时候一起做的事情。

一切在本质上发生了改变,又没有多么改变。

第二天日头好,天气冷,池礼带着狗去找言扶。

他们没睡懒觉,约着去田里烧秸秆埋田。

赶在冬天落雪之前这样做,下雪后土地就被敷上了一层冰壳,把秸秆灰埋在了田里。这样,雪化了后的冬种时,土地会很肥沃。

池礼弯着腰拎着铲子干活儿,狗在一旁帮着叼干掉的茎叶枝条,言扶蹲在地上用枯草绑秸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连狗也没在叫。

四下无人的安静,叫人心情惬意。远眺天地浩渺辽阔,池礼一铲子撅进地里,倚着铲子杆儿站着,长长地舒适地呼出口冷气来。

言扶从怀里掏出两个糯米做的饭团子。

外面的烤得焦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