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薄霁比他们大一岁,更如鱼得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长起来的,特别会装可怜,有一分的可怜,自己觉得三分,到你面前就得是七分。

听见池礼的拒绝,他叹气:“这样啊。”

“也是,你们从四岁就是好朋友,言扶一定和你吃过好多好多次饭。言扶……”

程薄霁看向言扶,声音低低的:“你和池礼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了,分我一次都不行吗?你上大学了呀,是成年人了,不要很小气,大度一点好不好呢?”

言扶默默地,下意识地,就点头同意。

当然好,当然好,他不会拦着池礼交朋友,他希望池礼快乐又幸福。

程薄霁看他点头,兴奋地盯着池礼:“他同意了,那我们走吧?”

池礼望着言扶,对上他水一样的目光,看他立在那里如松木礁石。

他是言扶,言扶像是沉默的影子或是骑士,一直很柔软,像霜花一样透明清澈。

可好像长大后,做了所谓的成年人,池礼就一点一点不懂言扶在想什么了。

池礼到底,没和程薄霁一起吃饭。

他找了个借口,说怕岁凛饿着,从食堂给岁凛打包了盒饭,自己回了寝室。

等岁凛回来的时候,大概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岁凛一进门,看到客厅里的一幕,都愣住了。

岁凛:“……你在干嘛?”

池礼轻咳一声,有点被逮住的心虚:“我其实,挺喜欢宠物的。猫猫狗狗什么的。”

“所以?”

“所以我在遛你的扫地机器人。”

没有狗可以遛?别人寝室楼门口的猫没摸够?

没关系,室友的扫地机器人不是照样满地乱跑。

岁凛走过来,四下瞧了一圈池礼,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昂扬和拐弯:“我以为程薄霁叫你乐不思蜀呢!他多好啊,无辜死了。”

池礼专注地看着扫地机器人对他撒娇,都没注意听岁凛在说什么。他下意识问:“什么谁死了?”

岁凛:“……你再气我的话,我就死了。”

池礼就笑,他笑起来明媚极了,再加上他示弱了几分,像初春的草芽一样细嫩又动人。

他故意说:“不要死,岁凛,你不要死。”

岁凛没好气:“活着呢,你看,还喘气呢。”

池礼就嘻嘻嘻地笑。

岁凛叹口气,先不管池礼给他带回来的饭。他不吃,他不饿,他肚子里是气。

他拽着池礼的袖口,莫名有点儿娇蛮:“你多心疼心疼我吧,好吗?”

他说话的语气算不得柔软,也急躁兮兮的。

“我很稀有的,我姓氏都很稀奇,别说江沅了,世界上都只有一个岁凛的。多心疼心疼我吧。”

池礼仔细地去看岁凛。

乍一看岁凛,就会被他的可恶影响到,反而注意不到他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是小少爷的富贵长相,看起来无忧无虑。

池礼想问怎么算是心疼你呢?这话里是有别的意思吗?你又不是小猫咪小狗崽,怎么也要人“心疼”?

他低头去看满地乱跑的扫地机器人,没说话。

静谧的氛围顿了一会儿,岁凛却主动岔开话题:“你和言扶有小土能,怎么不给这只扫地机器人也取个名字?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他声音低低的。

“你给它取个名字,我就好好养着它,再也不叫它辛苦扫地了。”

池礼大惊:“扫地机器人不扫地做什么??”

岁凛理直气壮:“我再买两台扫地机器人专门扫地,不用这只我们养的扫地。”

好家伙,什么奇葩。

池礼:“你这……”

你这是图什么啊?!真的不懂有钱人的想法。

但问池礼取名字的话,池礼可以取名字:“可以叫它,小鸭子吗?因为它是扫地‘鸡’器人。”

岁凛:“……行。”

池礼给岁凛买回来的饭,就是十块钱的烤肉盒饭。

岁凛平时可挑了,吃法餐才高兴,今天不一样,今天估计是他心情好,十块钱的盒饭都吃得香喷喷的,就差吧唧嘴到吧唧池礼一口了。

下午的时候,池礼去他的地里看了看。

他拎着耙子走在校园里,算是一道独特的美丽风景了。

开学了,池礼想着,估计也快忙起来了。那么之前的游轮旅行、扑克筹码、海面日出,记忆被拉远消磨,像是散开的薄雾,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但,那次旅行里认识的人,自然不想池礼轻易把那次旅行忘掉。

恨不得磨骨清血,刻在他心底,而不是任由年纪小的池礼活泼地到处跑跑,就把一切都淡下去。

谢温汀,像侵入别人领域的藤蔓植物,一点一点逼了过来。

他和程薄霁不一样。程薄霁化个妆,穿件白衬衫,涂一点唇釉,就是绿茶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