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寺少卿宇文颖。”萧瑀哼了声,“便是此人劝杨文干举兵谋逆。”

“嗯?”李元吉心里一惊,这个意外他并不知晓,随即瞪大了眼睛,“这与孤何干?!”

“父亲,宇文颖虽然与孩儿交好,也是孩儿举荐起复,但孩儿如何会令其行如此大逆之举?”

“更别说,尔朱焕、桥公山举告大哥谋反,那时候孩儿已经领兵在外,根本不知道父亲会遣派宇文颖去召杨文干觐见,如何会让宇文颖劝说杨文干谋逆?”

一直背着手不肯再看这个儿子一眼的李渊缓缓转身,双眼中透出的视线如尖锐的刀尖一般,刻在还在源源不绝为自己辩解的李元吉脸上。

而李善与萧瑀,还有一直没吭声的孙伏伽对视了几眼,都有点想笑……这几日的审问颇为疲累,三个人都花了很大的精力,费了很多的周折,但到最后一步,李元吉……哎,这货真不是个聪明人啊。

李善在心里想,蠢的有些可爱呢。

李渊做了个手势命李元吉住嘴,“怀仁,齐王可能内外相通?”

“绝不可能。”李善干脆利索的回答道:“外有八名亲卫把守,即使是一日两餐,也是亲卫检查后送入帐篷,不许外人接触,更不许齐王殿下出帐篷一步。”

李渊盯着李元吉,“那你是如何知晓尔朱焕、桥公山举告太子谋反?”

萧瑀补充道:“适才臣只是提及数人举告太子谋反而已。”

李元吉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自己一回仁智宫就被关在了这儿,按道理来说不可能知道桥公山、尔朱焕来举告太子谋反……至少不应该清晰的知道来举告的人的名字。

李元吉本就不是个心思快的,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那边的李善补充道:“其实只有桥公山,并没有尔朱焕。”

李元吉这下更懵逼了,他只听见萧瑀说了“数人”,就以为是尔朱焕、桥公山了,哪里想得到封伦还使杜淹以杜凤举来举告。

李渊咬着牙一脚踢倒了李元吉,“逆子!”

齐王(下)

“父亲,父亲!”

“还请父亲明察,必是二哥严刑逼供孩儿的臣属!”

“孩儿如何敢行大逆之举?”

“孩儿没有,孩儿冤枉!”

在李元吉喋喋不休的辩解中,李善找了个空暇,好心的告诉李元吉,“齐王殿下,在下与沮原桥生擒宇文宝,并在桥侧寻觅到了被截杀的信使尸首,宇文宝已然招认。”

萧瑀冷声道:“清缴叛军之时,在山后小道中击杀生擒数十甲士,其中有六人乃是齐王府侍卫。”

李元吉终于住了嘴,眼神呆滞像个傻子一般跪坐在地上,不是说即使没有成功,也不会引火烧身吗?

不是荣九思、李思行都认为封伦的计划完美无缺吗?

怎么会这样?!

“不辩解了吗?”李渊嘲讽的低头看着这个最不成器,有着与能力不符的野望的儿子。

李元吉突然扑了上去,抱住了李渊的腿,嚎啕大哭道:“父亲,孩儿绝不敢行大逆之举,是大哥,是大哥非要杀了二哥,孩儿是被逼的。”

李善登时刮目相看,李元吉这个蠢货倒也不是特别蠢啊,将自己与李建成挂上钩了。

“父亲,孩儿依附东宫已久,若是二哥入主东宫,他日登基称帝,孩儿必然身死。”

萧瑀无动于衷,他对李渊很了解,自己这位表兄看似是个婆婆,但实际上心肠一点都不软。

的确,已经基本查清了所有事的李渊哪里会信李元吉一滴半点,要知道当日叛军攻得翠微殿摇摇欲坠,自己亲身上阵,若不是苏定方相帮,自己此刻已经魂归地府了。

“朕可以不杀你。”李渊任由李元吉抱着自己的右腿,慢条斯理的说:“毕竟杨文干是太子门下。”

“朕也可以让二郎发誓不杀你。”

“父亲……”

“为什么?”李渊嘲讽道:“因为你无能,二郎雄才伟业,他不会如隋炀帝杨广一般,别说你,即使是太子他也可以不杀。”

李渊伏低身子,盯着李元吉的双眼,“以你的才能,绝难行此举。”

“杨文干谋逆,前后安排精巧,时机恰到好处,若非怀仁恰巧撞破,如今你应该与大郎开战,争夺帝位,说不定还能占到上风呢。”

“说!”

“是谁在替你谋划!”

李善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帐篷口子上,萧瑀与孙伏伽立即跟着往后退,三个人都是聪明人……呃,或者说在李善暗中的引导下,很早就发现了封伦的影子。

封伦是当朝宰辅,又是天策府的司马,是秦王一脉的中坚力量,甚至是秦王一脉在朝中最强的臂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替齐王谋划谋逆呢?

肯定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李善虽然好奇,但也不得不做个样子。

片刻之后,李渊幽幽的声音传来,“果然是封德彝。”

虽然听到了预料之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