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六顶单人帐篷整齐的围成一圈。

摇曳的火光带来温暖的热意,在兽种林,任何长明的灯具除了暴露位置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使用最原始的篝火,能够威慑一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杀者。

许汝和白河探查完周边环境回来,接过阿栀递来的食物,道了一声谢。

“我们大概处在兽种林中段靠前的位置,”

许汝咬了一口面包,神色轻松,

“周围只有c~d级的几只兽种徘徊,刚刚我和白河清理过了,晚上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闻言,众人都如释重负。

因为至今为止,落城政所还没能彻底探索完整个兽种林,所以此行的凶险程度不低,二组的几人都颇觉压力。

今天遇上西二所的队伍,这份压力就更重了。

好在许汝带回了好消息。

趁着所有人精神尚可,许汝就抓紧时机把晚上的值守任务分配了。由于下半夜更考验人的意志力和实力,所以西二所的队员负责上半夜,下半夜则由东一所负责。

至于阿栀和林麝,也在她自己的要求下改成了下半夜,正好接霍尔和阿曼的班。

这一夜未必平静,众人在简单填饱肚子后,就两两散开,各自回去休息。

林麝简单清理完自己后进入帐篷,发现阿栀已经躺下了,她留了半个位置给他,背对着,只脱了上衣的制服外套。

她不曾入睡,却不搭理林麝,摆明了是赌气。

林麝颇觉无奈。

他轻手轻脚的脱下了外套,连同阿栀的一起整理好摆在一边,掀开薄毯,躺在她身边。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林麝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他太爱干净,哪怕在野外,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不那么邋遢。

阿栀耸了耸鼻尖,压抑住揉进他怀里的想法,继续沉默。

半晌,一根指尖轻戳了戳她的肩畔。

林麝清润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生我气了吗?”

他凑了过来,吐息拂动她颈后的发丝,青草与麝香交织,就像被毛绒绒的麝鹿轻撞了一下心口。

阿栀磨了磨牙,强忍着不理他。

林麝只好用胳膊撑起半个身子,在黑暗之中,借助帐篷外若隐若现映进的火光观察她的表情。

看不太清,依稀分辨出她抿紧了唇,眉心蹙起。

他轻叹一声,用微凉的指尖去抚平她眉心的褶痕: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只是一次意外,况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林麝知道阿栀很强,可他从没想过要做一个心安理得依附在她羽翼下的寄生物。即便今天的阿栀没有觉醒精神体,他也有能力保护好她。

阿栀睁开了双眼。

她抬臂,握住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掌,紧紧的,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前不久才发生暴乱……你真的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她侧首,对上黑夜中林麝的双眸。

她的眼亮的惊人。

在林麝被这双眼灼烫的瞬间,周身忽而天旋地转。

阿栀仅用一只手就抓住他的双臂,将他压在身下。

她的发丝垂落,轻而密的扫在他的面颊上。帐篷外是龚家兄弟小声交谈的声音,篝火被他们时而挑动,噼啪作响。

阿栀的指尖蜿蜒过他的右腮,滑蹭他的喉结,最后在他颈部停下,微微收紧:

“我要杀了你,轻而易举,深处的兽种也是。”

“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她缓缓低头,鼻尖几乎蹭到了他的鼻尖。在林麝快要跃到咽喉的剧烈心跳声中,她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而是放开了他,侧身躺好。

“睡吧。”

阿栀低声道。

林麝的胸口急促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

距离刚才与阿栀的对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却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只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双眸。

一闭上眼,思绪就紊乱成乱麻。

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感都被两人死死压在了“养父女”的边界上,一步踏错,就会全盘崩塌。

林麝激动,害怕,但他又自卑、怯懦,他不敢赌。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何其肮脏。

但他明明已经做了许多卑劣的事了……在阿栀睡着的时候。

林麝的面颊发烫,体温攀升,这不仅仅是情绪波动带来的变化,还有他因为阿栀而混乱的易感期,不论打了多少针抑制素,都会轻而易举的因她失效。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某种贪婪与阴暗的占有欲却在心底蜿蜒成大片的藤蔓,束缚住了他自己,让他无法放手。

不知阿栀睡着没有,林麝转过身也背对着她,双腿夹住了卷起的薄毯。

制服贴身的布料将下半身箍的紧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