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甜头连利息都算不上,他亏大发了。

谢蕴敷衍着把他推到了床榻上,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许他睁开,掌心却被殷稷的睫毛挠得发痒,险些笑倒在他身上,两人闹了一回,眼看殷稷越来越精神,她连忙克制住了自己。

“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殷稷这次没乱动,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可呼吸却平缓了下来,谢蕴抓着他的手腕又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什么鼓包,也没有伤痕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兴许真的只是血热的缘故。

蔡添喜轻手轻脚走进来,脸色却很不好看,谢蕴一怔,嘘了一声才出去:“公公这是怎么了?”

“长年殿来人报信,说良妃娘娘旧疾复发,像是有些不好。”

谢蕴心里一咯噔,不好?

她一把抓住蔡添喜的胳膊:“劳烦公公守着皇上,我去去就来。”

她抬脚就往外走,要出宫门的时候井若云追了上来:“付姑娘,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谢蕴不想让她跟着,井若云脚伤还没好,会耽误时间,可对方十分坚持,眼看短时间内说服不了,她只好应了一声,一路上扶着人抄着小路往长年殿去。

好在井若云十分善于忍耐,路上即便碰到了伤口也从不哭叫喊闹,只是咬牙忍着,谢蕴却有些看不下去:“井姑娘,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眼,若是没事立刻就回来。”

“对不起啊,我拖你后腿了……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

谢蕴仰头叹了口气,井若云素来胆小,虽然被逼急了的时候也会凶悍起来,但现在显然还没到那个程度:“好吧,我们尽量走快一些。”

井若云连忙点头,只是速度仍旧没有快多少,谢蕴起初还扶着她,后来走着走着就成了拉着,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实在是心急,脚步不知不觉就快了,路过宴云台时又生了先把井若云留下的心思,可念头刚一动,头顶就忽然传来破空声。

她一冷,猛地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硕大的花盆朝着她就坠了下来。

群敌环伺

她下意识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越来越近,手腕上却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生生将她拽了过去,随即那花盆贴着她的裙摆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碎瓷片夹杂着泥土朝她迸射而来,她连忙抬手遮住脸,却仍旧被划破了额头。

“楼上有人。”

井若云忽然开口,谢蕴连忙抬头,果然瞧见一道影子自宴云台三楼一闪而过,却根本瞧不清人脸。

眼见井若云要去追,她连忙把人拉住,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她们追过去太危险了。

这次是她的问题,骤然得知窦安康不好,她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好在刚才井若云拉了她一把。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拉我一把,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醒不过来了。”

井若云有些茫然,看了看花盆才反应过来似的笑了起来:“我不是有意救你的,刚才看你走得太快了,想让你拉我一把,这才拽了一下,阴差阳错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阴差阳错?

谢蕴看了看她满脸的人畜无害,又看了看宴云台的三楼,刚才那样的变故,她自诩冷静,可在花盆坠落的瞬间还是出于本能遮住了头脸,井若云这个一向胆小的人,却能在这种时候注意到三楼的人影。

“还是要多谢你,你救了我两回了。”

谢蕴没有将心里的怀疑提出来,只又道了一句谢。

禁军听见动静迅速跑了过来,谢蕴这才将刚才有人害她的事情说了,禁军知道她是皇帝的新宠,不敢怠慢,立刻遣了人朝着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对方原本拿了扫把在假装洒扫宫人,试图蒙混过关,可很快就被周遭其他的宫人指认了出来。

负责这一带洒扫的人就那么几个,冷不丁混进来一个生面孔,谁看都觉得奇怪。

那人眼见走投无路,直接撞了墙,虽然容貌有些损毁,可还是认得出来,这是长年殿的内侍,先前也是他去乾元宫报的信。

禁军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蕴也蹙起眉头,安康不可能会对她下杀手,这次的事她应该是无妄之灾。

“暂且不要声张,皇上那边我会自己禀报。”

她这么说了,禁军自然不会强求,留了几个人护送她们去了长年殿,窦安康的确又发病了,却没有不好的样子,甚至因为才见过窦兢,她精神都好了许多,见两人过来还留她们说了几句话。

谢蕴也没提宫人的事,只临走的时候才嘱咐了奶嬷嬷一句,要查一查宫里的人。

奶嬷嬷始终还对她抱有敌意,谢蕴嘱咐她的时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谢蕴知道她不会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事关窦安康,她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果然两人一走,奶嬷嬷立刻就将长年殿里的宫人彻查了一遍,但那是后话了,当下谢蕴回了乾元宫,远远就看见门口跪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