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王被吓了一跳,张嘴就哭了出来,太后被惊动,竟亲自找了出来,瞧见晋王二话不说就将人搂进了怀里。

“昭儿乖,莫哭,母后在呢。”

好一番母慈子孝之后,她才看向殷稷:“皇帝来了,进来坐吧,晋王年纪小,皇上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殷稷一声轻哂:“太后说的哪里话,他是朕的亲弟弟,如何会当真计较。”

“那便好。”

太后牵着晋王先走一步,等殷稷也跟进去的时候才瞧见里头都是人,竟是那些在撷芳殿读书的皇弟们都来了。

若是只有他们也罢了,竟连他们各自的母妃都来了。

一屋子的母子,唯有他是孤身一个。

殷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何太后对晋王格外慈爱,原来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太后笑吟吟道:“平日里他们难得见一面,今天就当是哀家替皇上给的恩典,允许他们趁着家宴的机会母子团圆。”

她刻意咬重了“母子”二字,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虽说早就知道太后不怀好意,可殷稷还是没想到她能如此下作,这必然是查到了当年他生母早逝的情形,才特意在今天安排了这场家宴。

殷稷心口尖锐地疼,却咬着牙一个字都没说。

先前已经有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如果今天他再当着一群太妃和先皇皇子的面和太后翻脸,那就是真的洗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别人越是想看他狼狈,他越是不能失态。

他指尖慢慢抠进掌心里,嘴角微微一扯,硬生生逼着自己露出个笑来:“太后有心了……朕先前才与中书令商议过遣母随子之策,待可行之日,众位太妃就可免受思子之苦了。”

太妃们不想竟然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纷纷拉着儿子行礼谢恩,殷稷抬手扶起殷昉:“是十六弟吧?先前朕考教过你的课业,是个可造之材,待你弱冠,就赶紧入朝,为朕分忧。”

安太嫔喜不自胜,拉着惊呆了的殷昉再次道谢,殷稷温声与众人寒暄,看得太后咬牙切齿,可随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冷冷笑了一声。

装吧,继续装,待会入了席,我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寿饺

晚膳的时辰很快到了,众人陆续入席。

按照规矩,太妃是不该与殷稷同席的,这些都是他的庶母,年纪最小的比他都大不了几岁,该有的忌讳还是得有。

可这是长信宫,太后非要安排众人同席,没有人能说什么,所以哪怕明知道与礼不合,众人还是坐在了一起。

殷稷虽是皇帝,可在太后面前还是晚辈,这又只是家宴,所以主位自然而然地由太后坐了。

殷稷位于左手,太后右侧则是晋王,各皇子也都随着自家母妃落座。

原先太妃们沉浸在能见到儿子的喜悦里,并没有多想,可此时众人都围成一桌坐着,有些事就变得明显了起来。

这一对对的母子,唯有……

安太嫔和宁太妃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恼怒,她们本本分分的在宫里呆着,不生事不作乱,太后竟然还不放过她们,非要拿着她们当枪使,这要是被皇帝记恨上,她们也就算了,可孩子们怎么办?

不止她们两人心里有火,能安稳活到做了太妃的女人,哪个不是心思玲珑?

眼下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意思,自然都是一看就明白。

可心里就算再愤怒,她们也不敢做什么,皇上得罪不起,太后也得罪不起,她们就是地上的泥土,任谁都能来踩一脚。

“如甘露入心,醍醐灌顶,太后这酒当真是极好,朕敬诸位一杯。”

殷稷忽然开口,话音落下便悠然抬手,举止间尽是威严却又不乏温和,目光所过之处,安抚之意悄然浸润,太妃们有所察觉,心口顿时一阵感动,皇帝此举是在告诉她们,不会计较今日之事,让她们尽可安心。

太后自然也看出来了,眼底越发阴郁,这失怙失恃的天煞孤星,还挺能做面上功夫。

她冷笑一声,侧头看了秦嬷嬷一眼,对方会意,悄然退了下去,不多时就提了个食盒进来。

“皇上,知道皇上不愿意为万寿节铺张,太后今日特意下厨为您做了点心,还用了她老人家最喜欢的菊花入菜,您可要多吃些。”

食盒被打开,一笼寿饺被摆在了殷稷面前。

太妃和皇弟们不明所以,纷纷开口奉承太后慈爱

唯有蔡添喜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是跟在殷稷身边的人,所有人都能不知道殷稷为什么不吃寿饺,可他不行,所以当年知道殷稷有这个忌讳之后,他就去找钟白打听了。

当年萧母忽然病逝,十岁的孩子胸口贴着白纸去萧家门前报丧,等萧家人到的时候,桌上的蒸饺都已经馊了。

殷稷却仍旧一口一个全都吃了进去,自那之后,他再没吃过那东西。

可现在,这东西却被人明晃晃地端到了殷稷面前,这哪里是寿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