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爱那些庸俗铜臭,然而偏偏姝黛身上的金钱气儿她却逐渐喜欢。络雪越是说出小姐的能干之处,阮珊的喜欢便愈发增添。

当下热络道:“不妨事她说,我只从中知晓,黛儿表妹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却对我家览儿这般呵护,倒叫我过意不去。对了,上次回娘家府上,母亲给了我几幅绣画,我挑了两幅带回来给表妹,你瞧瞧可喜欢。”

说着进屋,从架子上取两幅绣图过来,一幅是牡丹争艳,一幅鸾鸟衔枝,右下角有绣娘刺上的宫廷印记,寓意亦十分好。

姝黛欣然地收下,大方致谢道:“谢过大嫂,姝黛真心喜欢。待过些时我搬去了自己宅子,便用画框裱了悬挂起来。”

她话里话外透着目的——过些日子她就该搬去宅子了,如此传开去,却叫麻老太太母女多添压力。

正说着话,院外传来袍摆浮动的声响,眼见大公子温谦一袭朱色官袍拂风而进,忙唤一声:“大表兄好。”

阮珊诧异地望向丈夫:“郎君如何现在便回来,往常都是在公厨用过午膳?”

温谦目光含蓄道:“早上出门时阿栀还未醒,不放心你有未着凉,遂回来瞧瞧。”又对姝黛小表妹客气地颔了颔首。

阮珊顿时想起昨半夜两人抵在墙面的动静,脸烫道:“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心的瞎操心。”言罢,从儿子身边起来,让位给他教。

姝黛早就晓得他夫妻二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便找借口告辞了。

回去路上,络雪忍不住羡叹道:“几时小姐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郎君该多好,就不知姨母夫人会怎样挑选。想来姨母夫人对小姐这般亲切,必不会挑差的。”

姝黛垂着眼睫又抬起头来,淡漠道:“你呀,人有各命,与其羡慕嫂嫂,不如擦亮自己的眼睛。甭管怎样的,最后都必须是和我意的方可。”

回去绮悦轩后,让碧蕊和初香把另两盒糕点给卓氏的望茗院送去。

既然二公子温询和老太太藏有那层心思,姝黛自然要避嫌,以免落人口舌。碧蕊和初香两个本是府上的婢女,并非自己的贴身丫鬟,大大方方送去卓氏那边,既不显得偏颇览儿,也就没什么可置喙的了。

午睡后醒来,便在外头的石径上散散步。她没去湖边亭子里晃,省得遇上温萤和崔琼荷。

四月底正是姹紫嫣红时候,一树槐花开在墙下,花瓣鲜嫩欲滴,看得她便挪不动步子。姝黛天生喜欢花花草草,忍不住停下,垫起足尖闻了闻。

忽然一只男子手臂伸来,把花枝折下,沁润嗓音道:“春风十里百花绽,鬓间一枝香槐,却是人比花更娇!”

姝黛隐隐约约又闻到那种参合了催-情-药草的酒意,她擅长摆弄花草香薰,对人间味道最是敏锐。所谓酒色之气,沾染多了便很难散去的。

她诧异转头,果然看到是温询,还有身后络雪来不及提醒的欲言又止。

姝黛忙侧退开两步,谦然搭腕道:“见过二表兄,你怎的会在此?”

温询一袭武将平时的便服,高大修朗地看着姝黛,眼里灼意深深。

兀自温和道:“散步恰巧路过,看到黛儿表妹站在花枝下发楞,一时看得呆住。既是你喜欢,这花枝便折下送你,拿回去插进瓶子能养上许多日。”

“对了,这座府上的植草布置,乃是大伯母很费了一番心思。表妹若是喜欢,还有不少花卉绽放,我陪你去逛逛。”

言罢,把花枝递给姝黛。

姝黛只得接过,柔荑般的手指不慎碰到男子手面,看见他的薄唇抿了抿。她忙立时地腾开距离:“二表兄客气了,我也只是出来走走,却有点乏了,这就准备回去。”

温询视线略过女子娇满的胸襟,只觉心口发烫。

十五那夜,他跟着上官公子去了一趟“万花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京中还有此等纵乐之所,一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郎女郎交缠在地下的舞池中央,官员头戴面具围观,靡靡魅魅,声浪起伏,去过一次便如着了魔,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

温询院子里有个小通房,原配故去后他一直忙于公务,也没多少那方面的渴想。然而看见了姝黛,却觉某些方面燃醒了。此刻看着她倚在花下,娇娇袅袅,玉软花柔,便如火燎一般,渴望将她揽拥怀中,也做那般极尽快乐之事。

不过,男子清健身躯俯下,却克制着汹涌的情愫。

兀自沉声道:“客气的是黛儿表妹。适才经过母亲那边,听说表妹给贤儿送了糕点,贤儿这孩子挑剔,很少跟人亲近,近日却时常念叨着你,确是种难得的缘分。为了表达对表妹的感激,我买了副耳环,不知是否喜欢。”

说着,从怀里掏出盒子,叩开盒盖打开来。

竟是一对与姝黛磕落珍珠的那副耳环差不多。她自凌霄阁回来后,因为左边掉了颗珍珠,一直没再继续戴,没料到温询却注意到了。

一时不知该感慨,或是惊异。

连忙为难推脱道:“二表兄委实不必如此,览儿那边我也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