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亦是如此,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里十分慌乱,时刻注意着宋杬卿的神色。

说来好笑,她向来能言快语,行商时可谓是无往不利,没有谈不下来的交易。如今在宋杬卿面前,她却是缄默无言。

方宁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说道:“宋公子,何大人待你如何?”

宋杬卿看着她,眨眨眼,而后说道:“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方宁连忙应和道,而后又直直地看着他。

宋杬卿见方宁这样,又想起了她在包厢里说的话,忽然就不怎么紧张了。

他想了想,说道:“方员外,其实你可以叫我‘杬卿’。”

“叫宋公子或许有些生分……”

他垂下眼睑,声音也低了些。

虽然宋家人都叫他“元元”……

方宁瞳孔一震,反应过来后连连说道:“好好好,都听……杬卿的。”

她看起来激动极了,面色涨红,眼眸里都是喜悦的情绪。

宋杬卿见状眉梢也染上浅浅笑意,思忖片刻又说道:“我现在还不太习惯,所以先叫你‘方姨’可以吗?”

方宁哪能不同意,只道:“按杬卿想法来就好。”

这十几年来,她都不知道宋杬卿的存在,也不曾好好照顾过他,哪里还敢逼迫让他喊自己“母亲”。

方宁意识到宋杬卿或许并不厌恶自己,这才逐渐静下心来。

她想了解宋杬卿更多,于是说道:“杬卿,你可愿同我说说,这些年你身旁都发生了何事?”

“嗯,好呀。”宋杬卿并没有太意外,想了想要从哪里说起。

“记得有一次,我……”

“……”

何玦驻足门外,听着里面相谈甚欢的声音,面容逐渐柔和,随后转身离去。

她在某处停下,翟远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道:“殿下,京城中某位皇女似乎要有动作了……”

何玦神色淡漠:“是么。”

“而且,”翟远下意识环顾四周,又道,“似乎打算对宋家出手……”

何玦眼眸微眯,冷声道:“看着些。”

翟远恭敬道:“是。”

她又说道:“殿下,湙地的公务已放在偏房桌上,还有墨将军送来的书信。”

“属下告退。”

自从何玦与宋杬卿成亲后,关于湙地的公务就是这么处理的。

只要没出大事,每隔半月,就有人将湙地的公务送到她手中。

不过这次还有祖母的信,不知是何事。

难不成是边境有异?

何玦神色一肃,立即来到偏房,先拿起公务旁的信封细看。

几息后,何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原来是家书。

祖母让她有时间带元元去北境坐坐,家里人都想见见他。

何玦也想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还要问问宋杬卿的意见。

她将信放下,唇角微扬,眼眸中盛着满满情意。

此事不急,她们的日子还长。

中午时,方宁留下来吃了午饭。

纵使她再想和宋杬卿多带一阵子,可如今年关将近,她还有事务在身,不得松懈,只好离开了。

临走时,方宁突然记起一件事来,对宋杬卿说道:“杬卿,忘了同你说,你还有个姐姐,名叫‘方梓玥’,长你几岁,你们应当见过面的。”

今日她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把女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杬愣了愣,说道:“确实见过一面。”

方宁笑道:“她也很喜欢你,你们下次就能再见了。”

宋杬卿淡淡一笑,说道:“好,方姨路上注意安全。”

方宁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看他的眼神满是疼爱,连连道“好”。

等人走了,宋杬卿笑容逐渐消失,转而看向一旁的何玦,瘪瘪嘴:“阿玦,方小姐肯定不是柳氏生的。”

何玦眉头微皱,沉声道:“那又如何,元元为何不开心?”

宋杬卿低头绞着手指,说道:“方小姐应该是正君所生,柳氏又没有嫁给方姨……”

“我……我怎么还是外室之子……”

宋杬卿眼眶逐渐泛红,声音委屈极了。

虽然在古代,庶女庶子等十分常见,可他毕竟来自现代,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心里对自己外室子的身份一直在介怀。

如果他不是从现代社会来的,如今碰上一个很喜欢他的亲生母亲,无论是不是庶子,他肯定会特别开心。

何玦瞬间明了他话中深意,眉头渐松,徐徐说道:“元元,方员外与方梓玥之父在方梓玥三岁时便和离了,而方梓玥今年早已及冠。”

“你怎么知道?”宋杬卿不假思索道。

话落,他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哦,这也是你听到的!”

还不待何玦说话,宋杬卿又说道:“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