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后,都会领州牧,但只是虚职、头衔,没有实际的权力,但李世民却能凭借自己的威望稍有逾越。

崔信补充了句,“之前雍州长史、司马、别驾一直虚设,并无出任者。”

那是自然,前些年李世民饱受李渊、李建成猜忌,难道还想真的掌控京畿道?

现在就不同了,即使不实际掌控京畿道,但以补充属官的名义调李世绩、黄君汉入京却是名正言顺的……当然了,主要是为了充实天策府,或者说补充秦王一脉在天台山一战的损失。

崔信接着说:“听说秦王有意以王君廓补北衙禁军,让李客师转十二卫。”

李善立即反应过来了,“罗艺那厮要回京了!”

顿了顿,李善补充道:“柴绍掌北衙禁军,但管国公任瑰战死,左千牛卫大将军必被罗艺所得,秦王殿下使王君廓补北衙禁军以制衡。”

崔信眨眨眼,知道这方面自己比女婿差的太远,想了想问道:“待收复三州之后,灵州道行军总管?”

“已与秦王殿下商议过了。”李善压低声音,“窦轨乃是首选,虽曾出任太子詹事,但久在秦王麾下,陆续参与浅水原、洛阳之战,而且乃外戚出身,得陛下信重,不会投入太子门下。”

“次选是赵国公苏定方,此人最得小婿信任,他知晓内情,且军略无双,远迈窦轨,若陛下无意再使苏定方掌北衙禁军,那就可能留在军中,即使不为主将,也可能为副手。”

迟疑了下,李善接着道:“说起来苏定方除了资历,不比窦轨稍差,都是十六卫大将军,爵封国公,若是操持的好,说不定能出任灵州道行军总管。”

“操持的好?”崔信追问了句。

李善笑了笑,“若是在收复三州之前,小婿找个由头回朝……”

“一肚子鬼心眼。”崔信啐骂了几句,提醒道:“勿自以为是。”

“小手段罢了,即使不成,亦无害。”李善想了想继续道:“其余诸将,淮阳王李道玄乃秦王嫡系,不太可能留在军中,张士贵或会出任原州刺史,也有可能是灵州、会州。”

“冯立、薛万彻二人,还是留在军中的好,不过太子……裴世钜未必会让某如愿。”

在陆续几场大败中,东宫在军中将校方面的势力被大大削弱,本就是劣势,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冯立、薛万彻是不多的人手,裴世钜如果想做什么,这两人是肯定派的上用场的。

绕的有点远,李善将话题转回来,问起三省诸事……崔信这位中书舍人常年在三省活动,即使没什么政治敏感度,但终究能发现什么。

但崔信想了又想,却说没发现裴世钜、裴寂有什么异常……这场泾州之战,裴世钜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当然了,他也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李善舔了舔嘴唇,“时文公呢?”

“萧时文与秦王倒是闹出了些什么……”崔信摇头道:“当年有旧,不料……不过萧时文此人,虽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但惜心地偏狭,不能容人,权柄稍分,心有不平,几次在尚书省与秦王争吵,还是陛下从中调解。”

李善追问了几句才知道,李世民在天台山一战后开始实际行使尚书令的权柄,刚开始还好,但后来陆续调天策府诸多心腹幕僚入尚书省、六部,而且还公然将房玄龄、杜如晦带在身边,以备咨询,这直接侵犯了左右仆射的权力。

其实主要的矛盾出自于左仆射裴寂,毕竟这位依附东宫,但裴寂也乖巧的很,看形式不妙就不肯冒头,反而是右仆射萧瑀觉得委屈,对房玄龄、杜如晦极为敌视,闹得不可开交。

其实萧瑀与李世民是有旧的,当年洛阳大战逼降王世充,萧瑀奉命劳军,李世民入洛阳后即遣派萧瑀、房玄龄、杜如晦收集地图户籍、制文诏书,封存仓库。

崔信突然说:“好像江国公最近与秦王倒是有些来往,配合的也不错。”

李善皱眉苦思,但渐渐的神情轻松下来,此次李渊命陈叔达劳军,或许另有深意。

朝中如今一共有六位宰辅,尚书省左仆射裴寂、门下省侍中裴世钜这对堂兄弟均依附东宫,中书令封伦兼任天策府司马……不过李善心里有数,这位司马与齐王私下是有来往的,政治立场难说的很,估摸着李世民也不知情。

此外,中书令杨恭仁不偏不倚,这位出身弘农杨氏的宰辅在朝中根基最为深厚,门下省侍中陈叔达、尚书省右仆射萧瑀持身中立。

从这个角度来说,宰辅内部,其实东宫还是占据优势的,虽然在李世民形式尚书令之后这种优势已经微乎其微。

但李渊不可能忽略宰辅的想法……要知道现在可没有所谓的政事堂,以参预机密名义入政事堂的也是实际上的宰辅。

所以,在本与秦王有旧的萧瑀与李世民闹翻之后,陈叔达突然靠了上去,有可能是出自李渊的指派或者暗示……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李渊差不多已经动了易储的心,只是实际操作上可能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李善大大的松了口气,笑着说:“岳父大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