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道路狭窄,又是向上攀爬,导致攻城的突厥兵都抛下坐骑,所以根本无法和唐骑抗衡。

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有清脆的罐子破裂的声音传入耳中,若顿警觉的四处张望,抬头正看见七八个坛子向下砸来,全都砸在了盾车上。

坛身破裂,黑漆漆的半固体的玩意四处飞溅,就在若顿迟疑的时候,十几根火把投掷而来,数以百计的火箭射来,盾车登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更要命的是,黑漆漆的玩意不仅易燃,而且散发出一股令人呛鼻的味道,若顿只吸了两口,就感觉头晕目眩。

突利可汗笑着点评道:“奚人的确擅造车,如若用牛皮裹上,再用水浇透,或能避火。”

熊熊大火让这一波攻势彻底破产,等突厥兵退下,唐军从容的打开城门,将已经烧毁的盾车搬走,甚至还将没有焚烧干净的巨木抬入城中充为滚木。

一旁的阿史那·结社率摸了摸脑袋,“若真的能攻破雁门……”

突利可汗冷笑道:“那就要看他肯死多少人了!”

仅仅两日,葬身在雁门关前的草原勇士已经多达两千余人,其中虽然大部分都是外族,但颉利可汗手下的王帐兵也损失了数百,而雁门关看上去依旧坚不可摧。

数以万计的突厥兵压境,实际在真正使用兵力上,并不占绝对的优势。

如果颉利可汗真的铁了心要攻破雁门,即使守军无援军,只怕也要填上数以万计的性命才有可能。

突利可汗狐疑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颉利可汗,突然低声道:“社尔哪儿去了?”

胜利的果实

五月二十日。

这是突厥大军攻打雁门关的第四日了,战事极其惨烈。

突利可汗远远眺望,感觉有浓浓的血雾笼罩在雁门关左右,无数尸体推积,让人望之胆寒。其实草原部落很清楚己身不擅攻城拔寨的弱点,而李善在雁门关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粮草、兵力、军械应有尽有,还设了伤兵营,甚至弄出了一些跨越时代的玩意儿,守城难度其实并不大。

李善心里很明白,雁门关是底线,朔州那是加分项。

说的不好听点,马邑失守,张士贵阵亡,李善也不会遭到什么责难,但雁门关一旦被攻破,之前大半年的努力不说白费,也会成为过眼云烟。

说的更直接一点,朔州关乎到李善能不能继续得到李渊的信重,甚至更上一层楼,而雁门关关乎到李善会不会失势……一旦失势,裴世钜会放过这种机会吗?

前两日攻城,雁门关外成了绞肉场,苏定方灵活的选择时机,遣派威力巨大的骑兵出城,或者以灵活的步卒甲士出城,一次次粉碎突厥的攻城。

新鲜的血肉让秃鹫不顾箭手的威胁久久的在空中盘旋不去,唐军这边还能尽些人道,有机会的就送回城去伤兵营,而突厥这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同僚从垂死挣扎到渐渐断气。

所以,从第三日开始,即使颉利可汗再如何威逼,麾下也不愿意再出死力,这明摆着的是去送死啊。

无奈之下,颉利可汗只能将王帐兵夹杂在其中一起攻城,以保证攻城的力道。

突利可汗站在高处,低声道:“又是奚人?”

“还是那个若顿,又造了好些马车。”身边的结社率有些紧张,已经攻城三日,连王帐兵都上阵了,这边自然也没办法硬抗着,此次也派出五百精锐下马步战。

呃,草原兵强就强在骑战,步战、攻城实在没什么优势,这也是为什么中原千年前就在此设关卡的原因。

前隋的杨广在雁门被十五万突厥兵围困,但最终得以解围,关键不就是难以破城吗?

看着百余辆马车缓缓向雁门关方向进发,突利可汗也有些紧张,因为城墙上一箭不发,一石不落。

这两天奚族人花了不少心思新建木车,不仅能遮挡擂石箭枝,能容纳更多的士卒,车头还安置了用以撞门的巨木,最关键的是车身蒙上了牛皮,用水浇透,能短时间抵御烈焰焚烧。

突利可汗不清楚颉利可汗到底想做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攻破雁门关,自己短时间无法,或许是永远无法和对方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