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和涂家的顶梁柱握了握手,遗憾没听到她的心声:“告辞。”

涂荦荦站在楼上看庄矣给庄惘云开门,手放在他头顶,那么小心地呵护着。

“庄矣说他不喜欢庄惘云,姐,你看他那是不喜欢吗。”

涂霖的胳膊端在身前。

涂荦荦笑容苦涩:“离婚了,他可以得偿所愿了。”

涂霖意味不明:“那倒不见得。”

涂荦荦敏感地转过头:“怎么不见得?”

涂霖说:“他本来就没有道德感,真遇到喜欢的人,照样可以用你丈夫的身份和人谈情聊性。”

涂荦荦眼里死灰复燃:“那你的意思是,他跟庄惘云只是主仆关系?”

涂霖拉着他回包间。

涂荦荦浑浑噩噩地坐到椅子上面:“我在庄惘云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他一个儿子上大学的人,不声不响的变成gay了,就算他以前不打庄矣的主意,现在也不好说了,他作为主子提出上床,庄矣肯定会上的。”

涂霖语出惊人:“庄矣上不了。”

涂荦荦拍着桌子叫嚷:“怎么上不了?庄矣那么帅,身材那么好,人还那么温柔,他做庄惘云的床伴绰绰有余!”

涂霖叹为观止:“荦荦,你还真是贱。”

话里不是嘲讽和捉弄,是陈述事实,客观评价。

涂荦荦恼羞成怒:“姐!”

涂霖说:“离婚了还希望他幸福?”

涂荦荦声音哑哑的:“我只是不想他连床伴的身份都捞不到,那会让看上他的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涂霖再次陈述:“你确实失败。”

涂荦荦“唰“地起身就要走,他瞪着没打算拉他,或者叫住他的大姐,眼圈一红。

涂霖握住他委屈得发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好了,哭什么,你只是暂时哭,庄矣以后有他哭的,他哭一辈子。”

涂荦荦一头雾水:“为什么?”

涂霖:“有些事你一开始不知道,那就最好永远别知道。”

涂荦荦:“家里要对庄矣出手?”

他心里又急又慌,还要做出沉着应对的样子讲道理讲逻辑:“姐,庄矣是我前夫,你们打他等于打我的脸。”

涂霖叹息:“荦荦,你看你,贱到家了。”

涂荦荦把口罩拉上去,接他从眼里滚下来的泪:“别总是说我贱,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一点都不爱我的人。”

涂霖抚摸弟弟的头发,爱情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是个污染物。

涂荦荦抽咽,妈妈在世时,有一年也是这样的冬天,她把他跟姐姐带去偏远林子里的木屋住。他就是在那里见到的庄矣。

那时庄矣已经在庄惘云身边做事,而他还是跌跌撞撞学走路的小娃娃。

之后不久,他就没有妈妈了。

妈妈曾经叫他和姐姐别对外说他们见过庄矣,认识他,和他有过接触。

因此这世上除了他,姐姐,庄矣三人,没人知道他们在小木屋里的短暂过往。

根据涂荦荦猜测,妈妈是因为庄矣才去世的,他试探过庄矣,从对方的神情变化中得到了证实。他也问过姐姐,她和他一样不清楚其中缘由。

反正庄矣欠他。

这就是他时常拿出来道德绑架庄矣的东西。

姐姐却说庄矣没道德感,那他怎么绑的……还是说,庄矣从始至终都没被他绑成功过,只是制造出这个假象忽悠他?

涂荦荦把嘴唇咬出血来:“庄矣答应了妈妈照顾我,他出尔反尔,也不怕妈妈在天上看到了,去他梦里谴责他的不是。”

涂霖递给他纸巾:“姐不是说了吗,庄矣没道德心。”

涂荦荦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大姐形容的庄矣跟他接触的不像是同一个人,他认识的庄矣温柔随和谦和有礼,根本不是会做出背德事情的人。

但大姐在他心里是有一定的权威性的。他从小就怕大姐。

涂荦荦打探道:“姐,你为什么说庄矣上不了庄惘云的床,还说他以后有哭的时候,要哭一辈子?”

涂霖无奈:“我不是告诉你原因了吗,怎么还问。”

涂荦荦一脸茫然,姐告诉他什么了?不就是打哑谜,叫他别有探索欲吗。

涂霖怜爱地捏捏他的脸蛋:“你好好发展你的事业,把一切交给时间,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出现。”

涂荦荦垂下红肿的眼睛,时间又不是垃圾桶,什么都收,什么都管。

那晚他派人查了华城所有酒店和会所,没发现庄矣,他还收买庄惘云的佣人,确定庄矣没得到正确的纾解,只让医生注射抑制的药物。

庄矣因此有了后遗症,他心里过意不去,后悔已经晚了,同意离婚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他伤害的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