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给三位大人斟茶。”

赵鸢端正坐了下来,听李凭云问道:“战况如何?”

裴瑯道:“不乐观。玉门关外守着三千北凉兵,关内只有我安都侯府的百余士兵。”

李凭云喝了口茶,鄙夷地瞥向裴瑯,“北凉人向来只是派几十个人过来抢掠牲口干粮,从未有过百人以上的规模,敢问侯爷到底做了什么。”

裴瑯猛灌自己一杯茶,不肯言语。

赵鸢见他额角青筋起来了,询问道:“裴瑯,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裴瑯摇头时,阿元跑了进来,他没看清楚这一屋子人,火急火燎地说:“小侯爷,北凉公主非要你此刻出城门陪她用膳,否则就要带兵入关。”

裴瑯面色突冷了起来,他手持佩剑,站起来,对赵鸢道:“鸢妹,我先去一趟,待晚上回来再向你解释。”

赵鸢并未起身送他,她坐得笔直,目光直直盯着裴瑯离去的方向。

在她正对面站着的六子见她目若寒刀,便偷摸拽着胡十三郎巧妙地挪向一旁,避开赵鸢视线。

六子对李凭云说:“大人,您说点什么吧。”

李凭云的嘴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此刻却开始装聋作哑,吃茶吃得无比专心。

六子见李凭云不予理睬,只能自己安慰了:“赵大人,这男女之间的关系,不一定只有一种,可能那北凉公主就是想跟你未婚夫切磋武艺呢。”

胡十三郎不知几时醒过来,附和说:“对,在床上切磋武艺嘛。”

“奶奶的,就你话多。”六子从胡十三郎袖子上扯下一条布,手法利索地缠住他的嘴。

驿馆留了几个保护他们的士兵,良久后,赵鸢的声音突兀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一个个耷拉脑袋,避免与赵鸢对视。

沉寂半晌,角落里有个略带乡音的声音传来:“此次劫掠,带头的是北凉公主,北凉公主是出了名的好男色,侯爷英姿勃发,应战当日,便被北凉公主瞧上了,非得要侯爷入赘。侯爷当然不答应了,结果,北凉公主直接调来了三千骑兵,并且放话说,若侯爷不愿娶她,就直接开战。”

一个士兵狠狠瞪了眼角落中说话之人:“就你多嘴。”

赵鸢说不上这感觉,说来她自然是生气的,但也没有气到一发不可收拾,至少,她此时还能够理智思考,控制住自己。

她看向角落说话的青年男子,对方和她、李凭云一样,都是书生打扮,“请问阁下何人?”

对方见终于有人搭理他了,连忙上前,给李凭云和赵鸢拱手作揖:“李县丞、赵主簿,我是肃州刺史,田早河,此番是特地来拜会安都侯的。”

甜枣核?

哦不对,是肃州刺史?

太和县是肃州下属县城,刺史乃一州最高长官,没有刺史给县吏行礼的道理。赵鸢迅速起身,行大礼道:“下官赵鸢,是太和县衙门新上任的主簿。”

田早河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被李凭云整怕了,说话做事都要看李凭云的脸色。他见李凭云面色如常,温和道:“赵主簿,论官职,我是稍压你一头,但在官职之前,咱都是读书人。你是进士,我只是个乡贡,应该我先敬你。”

赵鸢怀疑这厮在捧杀自己,她遂将腰又往下压了压:“能中进士,全凭侥幸,下官不敢造次。”

按理说,李凭云职位也在田早河之下,可他完全没有给对方行礼的意思。他抱臂坐在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整个驿馆,除了赵鸢和田早河,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

田早河把注意力转到了李凭云身上,“李县丞,我信里说的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六子,田刺史有送信来么?”李凭云把矛头转向六子。

六子巧妙甩锅:“哎呀,前些天是来了一批信,司徒县令说,但凡来信,需先给他过目,估计还被县令大人扣押着呢。”

李凭云淡淡道:“田刺史,您是州府长官,不经县令大人,直接写信给我,他自然不满意,只怕这信我是看不到了。”

赵鸢想到明堂里堆积如山的信笺,难免怀疑李凭云在找借口。

若人这般敷衍她,她只怕脸上已经挂不住,而田早河居然还能赔笑:“那正当面商量。李县丞,乡试在即,能否请你找个时间,点拨学生两句?”

“田刺史。”李凭云遗憾道,“此番前来玉门关,是赵主簿给我下了军令状,不替赵主簿解忧,我始终无法专心去做其他事。”

赵鸢再度被李凭云当了一回冤大头。

田早河岂能不知李凭云的套路,他道:“不急,不急,此事不急!只要李县丞别忘了就行。李县丞,咱们也有半年没见了,今个儿我做东,喝个不醉不归!”

赵鸢见他们要喝酒,生怕李凭云再给自己灌酒,她匆忙道:“二位大人,我有些头晕,先告辞去休息了。”

田早河将她的话当真,关切道:“赵主簿,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