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也是看出来了,韩爌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并不想与自己在私人感情上多过纠缠。

那他只能用大义来约束一下韩爌了,他就算不在乎自己,他也得在乎东林学子吧,自己与他关系不怎么样没关系,可是东林学子的前途都都在他手里把握着呢。

他无论如何也是东林的元老,不可能看着那些学子不管的。

周延儒虽然把握不住韩爌的内心,但是他相信韩爌这点人品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配为东林元老。

“这话是何意?”韩爌一脸奇怪的问道,东林学子需要我来救什么?

“先生,您想想那阉党为了把我们赶出朝堂花了多少代价,他们还能允许我们再入朝堂吗,若是让阉党人为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晚生可以肯定,我东林学子一个都没法上榜,还请象云先生救救我等东林学子啊。”

周延儒很是笃定的说道,他希望用这番话来唤醒韩爌被那些阉党迫害的记忆,当初这位可是被害的不轻,家财变卖只能与祖宗为伴。

“晚生还打听到,那崔呈秀也对这次的主考官很感兴趣,若是崔呈秀当上了主考,我等东林学子还有一点希望吗,他一定会东林学子全部刷下来的。”周延儒继续加磅道。

周延儒看着韩爌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于是只能把崔呈秀给拿出来,当初诬陷韩爌的主要主使者便是崔呈秀,所以把他给提出来最能激发韩爌的心底的仇恨。

果然韩爌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桌子上的茶杯都被打翻了,桌子上面茶水流淌了一地。

“欺人太甚!他崔呈秀若是敢公报私仇,老夫就是血溅当场也要向陛下控诉他所谓!”韩爌一脸的震怒,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抱拳,眉毛气得都快要竖起来了。

周延儒心中一喜,果然提起这个韩爌就不能忍受。

“如此这一切都拜托给您了,只有我东林之人也为主考官,那才能让崔呈秀不能动手脚!”

“一切都拜托给您了!”

周延儒对着韩爌一鞠到底做了一个揖手礼,然后慢慢的向着门外退去。

这个时候离开再合适不过了,正所谓言多必有失,你说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简单的几句让韩爌知道该怎么做便可。

走出了韩府的周延儒吐出了一口气,话他已经说完了,下一步就看韩爌的了。

虽然韩爌没有表示会支持自己为主考官,可是周延儒却知道,现在的情况,东林在朝堂的不过就那么几个合适的。

按理来说韩爌本人最合适不过了,可是他现在甚至还没有拜会陛下,也没有走马上任,京城里面的情况也没有搞清楚,若是他为主考官可是不太合适。

所以顺位之下可以为主考官的只能是自己了。

他故意拜托韩爌就是料定了他不会自己亲自上,如此便是自己的机会,这样既不会突兀也不用自己欠韩爌的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漂亮啊。

周延儒不禁在自己心里自夸了一下,坐上马车就此离去。

周延儒走了之后,韩爌的面色渐渐的的平静下来,好像刚才的火气就不存在一样。

刚才周延儒说的那番话,以韩爌的能耐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是在算计自己。

不过令周延儒想不到的是,韩爌刚才的表现也是做给他看的。

主考官东林这些人可没能力去与前阉党和陛下之间去争,现在最好的预计就是崔呈秀和陛下一个人一个主考官。

周延儒盯上了主考官可是与韩爌的计划有些不合,他可没想过要去支持东林争夺主考官,他想的是吧崔呈秀搞下去。

若是崔呈秀为主考官,依着他的性格必然会出现科场舞弊,到时候可就该自己这个总督御史出面了。

自己身为总督御史,监察百官就是自己的职权,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亲面,也未必能保下崔呈秀了,更何况陛下可不像是会保住崔呈秀的模样。

当年之仇不可不报,而且自己也是在为朝廷除害!

至于那些东林学子,韩爌根本不担心什么,若是他们学识足够必然可以高中,若是不行自己也不会徇私枉法!所以这个主考官他拿不拿都一样。

不过他也不希望周延儒坏事,所以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这样他就不会到处找事把自己的计划给坏了。

果然回到家中的周延儒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似的。

哪里不对呢,就是太顺利了,这韩爌难倒就因为自己这简单的几句话就相信了?

没那么容易吧,他好歹也是做过首辅的人啊?

周延儒刚才确实是高兴有点昏了头,现在反应过来却发现事情不太对。

不过周延儒又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好歹韩爌也是东林元老应该不会坑自己的吧。

嗯!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要不怎么说这些官员就是贱皮,太顺利了觉得不对,不太顺利又会骂娘,老天爷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