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瑞图把意识沉入脑海,回想自己所见所谓,映照历史上诸多的战役,渐渐地他把自己代入了古代战场的景象之中。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但是大军已经开始出动了。

数十万全身红甲的大军开始排兵布阵,犹如残阳照耀大地,火红火红的一片。

此时对面传来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对面的大军也开始随之出动看,漫漫黑色黑云压城城欲摧,看阵势仿佛与红衣军大体相同。这是两支实力相仿的强师劲旅,当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互相对峙的时候,天地失色,仿佛这乾坤宇内只剩下这红与黑一般。

骤然之间,红衣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红衣大军军两翼骑兵开始出击了,中军无数士卒向前开始迈步,每一步犹如同一人迈出一般,这片天地只剩下一声接着一声的排山倒海的脚步声,犹如山岳巨浪一般向前推进,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震慑万物声音可穿透一切的号角声想起,黑衣军两翼骑兵呼啸迎击,恍如黑色浪潮一般平地席卷而去。

终于黑红两只大军撞在一起了,那轰隆隆的犹如雷鸣一般的交战声音盖过了一切,万只雪亮的刀剑相撞。长枪与盾牌铿锵飞舞,长矛与弓箭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激昂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让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两支当世最为强大的铁军,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辉煌战绩慷慨赴死的英勇胆气。刀兵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士卒面孔,带血的刀剑,激昂的吼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天地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最终两军交战红色大军将黑色大军尽数歼灭,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个战场。在那风中猎猎招展,却已经残破褴褛,好像顷刻间就会坠落的红色字纛旗上张瑞图看到了三个字。

突然的他眼睛睁开了,一股血气环绕在笔尖。

他要写字,他要把看到的红色大旗上的字写出来,谁也不能阻止他!

于是。

“天诛军!”

三个充满的杀伐之气的大字跃然纸上。

张瑞图只觉得眼前有些黑,脑子发蒙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仿佛精气神都被那三个字所吸取了一般。

虽然是冬日天气寒冷,但是头上却出现了滴滴的汗珠。

这三个字虽然简短,但是真的已经是他毕生的巅峰了。

不!这不是我的字迹!这是天授!

张瑞图回想自己脑海中的见到的那幅场面,是铁与火的交织,是振奋人心的火热,真的,一向有些无所谓的张瑞图甚至都有了一种弃笔从戎的冲动。

封狼居胥马革裹尸才是一个好男儿的最终归属。

“惭愧,惭愧啊,老臣惭愧啊。”张瑞图放下笔,一只手撑着桌子竟然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为何,张瑞图满心都是惭愧,他愧对大明将士们啊。

朱由校桌子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张瑞图有些郁闷,朕不过就让你写三个字,竟然会把你写成这个模样?夸张了点吧?

突然的张瑞图哭声一收,对着朱由校便是一跪,拿下证据的乌纱帽,便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然后向朱由校磕了一个头。

“老臣张瑞图深感有愧于先帝,陛下的隆恩,自知这在这大学士位置之上碌碌无为,有负皇上的厚爱,还请陛下恩准,老臣请辞告老还乡。”

张瑞图这一番话顿时好像一个手榴弹扔到了人群中,顿时群臣都炸开了。

张阁老竟然要请辞!

是不是本官今天没睡醒?

今天出了什么事情?难倒

群臣心里乱纷纷想什么的都有,有迷茫的,有沉思的,还有怨恨的,张阁老无缘无故的就要告老还乡,难不成是因为阉党的迫害不成?没错都是那昏君的错!

朱由校如果听到了这个心声只能双手一摊表示,朕知道个鬼哟,并且会很乐意把什么帽子都给他叩上的那个人拉出去砍了算逑。

不过倒是有些人心里突然的就兴奋起来了,崔呈秀眼睛一亮,他多想出列向皇上禀报,陛下,人家当官当够了想辞官回家,您可是一代明君,明君不会强人所难,赶紧的恩准啊。

就是曹思诚那边的人也是觉得,阁老若是空缺出一个位置那是再好不过了,争抢的时候也更有利于自己这边。

可是朱由校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意,内阁里面朱由校最看好的可就是张瑞图,不是他有多能干,而是看重了他无所谓的态度,只要自己发旨意,张瑞图绝对不逼逼。

皇上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争论不反对不支持,该干嘛干嘛,整个就是一个佛系的阁老,多好,让他滚蛋了上哪去找这么一个懂事的阁老啊。

“不准不准,来人给张爱卿搬把椅子,写字辛苦了,让他坐下缓缓。”朱由校不由分说命令两个小黄门把张瑞图给加起来扶到一边坐下。

“诸位爱卿且让我们来观赏一下张爱卿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