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哪有那么快?”

封栖松的唇角勾了起来:“我会回来陪你过年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封栖松把他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说,“走了。”

白鹤眠的心被这两个字说得猛地提起,又随着关门声,高高地悬了起来。他知道封二哥不回来,心就不会安定,但他将手放在小腹上,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封栖松有封栖松的战场,白鹤眠也有。

往后几日,千山提心吊胆地照顾着小少爷,生怕他因为封二爷不在,闹脾气,甚至连荀老爷子都准备在封家住下,以备不时之需,哪晓得白鹤眠该吃吃,该睡睡,从不瞎胡闹,有时得空,还会在院里走动走动,活动筋骨。

千山闲下来,忍不住问:“小少爷,要不要给二爷拍个电报?”

白鹤眠揣着手在院中踩雪:“我拍了,二爷能收到吗?”

“怕是不能。”

“那我还拍了做什么?”他斜了千山一眼。

千山一时语塞:“万一……”

“得了吧,哪有什么万一?”白鹤眠用脚踩了个雪坑,又往里面丢了几颗石子,“再说了,要是我拍的电报被陈北斗拦截下来,肯定会给封二哥添麻烦的。”

“也是,也是。”千山尴尬地点头,随便找个理由溜走了。

千山去找了荀老爷子。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最后问:“荀老爷子,你说小少爷这样,怎生是好?”

戴着老花镜的荀老爷子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小少爷不是很好吗?”

“可是他不闹啊!”千山趴在桌上,百思不得其解,“我看别人家的二少奶奶,先生不在家,都爱闹的。”

“千山啊,”荀老爷子头疼地把手里的医书砸在他的头顶,“咱家的二少奶奶是女人吗?”

“不是啊……”

“不是,怎么可能哭哭啼啼?再说了,就算是女人,谁告诉你先生不在家就要闹?”

“可……”

“没什么可是的。”荀老爷子不耐烦地把千山往屋外赶,“快回家看看小少爷,万一出了什么事,二爷回来,绝对拿你是问!”

千山浑身一个激灵,生怕白鹤眠真闹出幺蛾子,紧赶慢赶地回到封宅,发现白小少爷在书房里看书呢。

“你怎么跑出一身汗?”白鹤眠听着脚步声,抬起头,眼里迸发出欣喜,“是封二哥有音信了吗?”

千山猛地噎住,不敢看白鹤眠的眼睛:“二爷还在路上,估计过两天就能往家里拍电报了。”

白鹤眠闻言,并没有很失落,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书上,丝毫没有因为千山的话而受到影响。

千山摸摸鼻尖,想起荀老爷子的话,不敢吭声了。

“哪儿能有电报?”白鹤眠自言自语,“若是拍了电报,八成会被陈北斗截住,还不如不拍……”

他看得透彻,不是因为不想封二哥,而是记得封二哥的承诺。

他会陪他过年呢。

临近年关,金陵城里紧张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些,白鹤眠带着千山出门买了年货,还特地搬回来三四捆鞭炮,说是要在年三十的时候放。

“说不准封二哥就回来了。”他搓着手笑,“他答应过的。”

千山从马上跳下来,背上扛的全是小少爷买的东西,听了这话,也跟着附和:“那可不?这都去了快两周了,该有消息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白鹤眠突然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说完,不给千山任何反应的时间,扭头进了封宅,找荀老爷子诊脉去了。

荀老爷子还没给出准话,每回诊脉都要沉思十来分钟,然后重复几遍“蛮好”,最终宛若老僧入定一般翻看医书。

白鹤眠有心想问,又找不到机会,只能揉着小腹失落地回自己和封二哥的卧房。

到底有没有惊喜呢?

白鹤眠叹了口气,准备换下外衣,千山突然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小少爷……小少爷!”

“出什么事了?”他的心狠狠一跳,生怕是封二哥那边出了事。

“陈北斗带人往封家的祖坟去了。”千山的面色逐渐泛白,最后透出隐隐的青灰,“说是受了三爷的委托,要帮大爷和二爷迁坟。”

哐当!

白鹤眠失手砸了手边的茶碗:“荒唐!”

“小少爷,这……”

“千山,封二哥留了警卫队在家吧?”他又把外衣重新披在肩头,捧着金色的手炉,猛地将房门一推,“把大家都叫上,今天有我在,看谁敢在封家的地盘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