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真的,慕长宁没想让别人看戏,她现在脑子不太清楚,做什么事都不走心,没事找事罢了。

葛文扬靠下来时,撩起了慕长宁耳边的发,摸了下她发青的眼圈。

他觉得陆展安还是真不当人,好好的姑娘现在被他折腾得跟个鬼似的。

常人都有同情心的。

更何况他见过慕长宁傲气冷清的样子,从来美得勾人心。

如今她却穿着宽大病号服,像是一块被践踏过的残布,整个人都发着暗暗的灰色。

葛文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来干什么?”慕长宁终于问了一句。

“我都进了这儿了,能干什么?”葛文扬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看你呗。”

慕长宁靠在床边,脸贴上

了冰冷的铁栏杆。

“看完了,你走吧。”有气无力地。

葛文扬没理这茬,只是说她太傻,跟陆展安比狠,叫自寻死路。

“那小子生下来都是在坏水儿里泡大的。”

这说法慕长宁不得不赞同。

他对她使的坏,一茬比一茬狠,从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到了现在,她快被逼到灯枯油尽,唯一剩下的筹码就是她自己,但也被糟践得差不多了。

不过要是提起倾诉对象,葛文扬不算是上上之选,所以这些话她没对他说,只是问他什么时候走。

“宁宁,我不是上赶着讨嫌来的,但我这一直玩不着你,心里痒,你可以理解吧?”

他说着,嘴角露出一片笑。

慕长宁跟这些个浪荡公子相处久了,这话听来也见怪不怪。

“没心肝的东西。”她骂。

葛文扬听见了,不怒反笑。“你说这个我承认,但男人嘛,大多数都是这种货色,你也该习惯的。”

慕长宁被他烦得够呛,闭着眼睛蹙眉,刚想再开口,恍然间额头上一热。

葛文扬在亲她。

慕长宁跟被咬了似的一惊。“你干什么?”

葛文扬坐了回去,见她因为情绪激动,坐都坐不稳的样子,轻轻眯起了眼睛。

“看你这样我挺心疼的,真的。”

其实这种话真的假的,没有个凭说,他哄过不少女生,都是张口就来的,没人计较过。

慕长宁自然也不会,她只顾坐直在病床上,揉着脑袋。

窗户开得大了些,放走

了烟味,葛文扬站到了旁边,顺着她的动作碰上了她的太阳穴,给她揉了揉。

他力气大,劲儿也巧,慕长宁很快就好受不少。

眼前清晰了,她脑子也连带着清醒了,抬头时再看见葛文扬,微微蹙眉。

葛文扬也看她,笑得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跟她逗贫,叙事的时候,都是这副让人看不懂的笑脸。

他说要走,慕长宁抓住了他的手。

泛着青紫的手背上一眼看上去全是骨头血管,更别说手腕了,碰一下就会折似的。

葛文扬喜欢的是手感上好的肉,对这个,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