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助理到出租屋之前,买了些清粥小菜带去了。

慕长宁身心俱疲,几天没睡好觉,脸上都成暗青色了,赵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在她急着问起调查结果的时候,好言相劝让她吃一点。

看完慕长宁喝了半碗粥,赵助理才开口,这也是因为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调查证据和相关人员的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层层障碍难以跨越,部门那边的嘴也是一个比一个严实,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这情况其实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明显是有人故意阻拦。

慕长宁仰头冲着天花板,视线里阵阵昏花,她感觉自己要发疯了。

赵助理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对方今天去看守所见了一趟林牧久。

慕长宁听着律师在电话里的口气不太对劲,一颗心迅速就提了起来。

离开之前,赵助理安慰她不要多想,他也答应有什么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但慕长宁在家里等了半天,没有收到赵助理的消息,只等来了找上门的林易。

她打开门看见一抹穿着大牌风衣

的身影,然后挨了一个耳光。

连续几天没有吃好睡好,慕长宁本来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这下更是直接被打到了地上。

眼前恢复清晰后,慕长宁看着两只高跟鞋踩进了她的家门。

她扶着衣柜从地上爬起来,低头间看见了地上貌似多了一滴水,那是林易的眼泪。

“慕长宁,你是不是非要害死他?”林易没忍住,边说边嚎哭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慕长宁直觉她说的是林牧久,但话中的意思她听不懂,大脑一阵阵过电流。

律师是林易找来的,有什么事自然是最先和她联系。

他说今天林牧久出来会见的时候,脸上多了不少伤,嘴角肿得老高,虽然上完了药,但也渗着血。

这事林牧久没有多提,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

“你惹的是个什么王八蛋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怎么敢拿久哥的命去赌啊!”

慕长宁腿软,后退了两步,差点又栽倒下去。

她几乎能活生生地刻画出林牧久遭难受苦的样子,想一遍,就愈发呼吸不畅。

“算我求你了。”林易掐得她的手几乎充血。“你想想办法,我不想久哥这样过日子,真的太可怕了。”

慕长宁捂着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团堵住的淤血在来回涌动。

她的爱人身陷囫囵之时,她看着另一个女人为了他的安危,在她面前歇斯底里地哀求她别那么狠心。

这是何等可悲。

慕长宁颤抖着对林易点了点头。

林易眼神中透露的,是对始作俑者回头是岸时的庆幸。

无话间,慕长宁悲哀地苦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心里的苦太浓,苦得她肠胃都拧到了一起,疼到不知所措。

慕长宁开车去到翰呈集团,前台告诉她小陆总今天没在公司,她又去问莫炎,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

莫炎跟着她下楼,说陆展安今天去实地考察了。

出了电梯,慕长宁打去了电话。“你在哪儿呢?”

“刚从郊区出发。”

陆展安语气很平静,慕长宁听见了那边开门上车的声音。

“什么事儿?”他问。

“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慕长宁说。

听筒里,陆展安轻笑了一声。“想去看婚礼场地了?”

慕长宁没吭声。

“现在已经开始布置了,但是具体的细节,你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改,花瓣我喜欢红色,你呢?”

慕长宁闭眼叹出了一口气。“见一面好吗?”

陆展安那边点了根烟,打火机火石碰撞的声音,越过了风声。“我正往市区去呢,你要是等不及可以来找我。”

我要他死

莫炎坐上了慕长宁的车,他说直接开上高架桥。

慕长宁知道他所说的工厂的位置,离得不近,她开得不算慢,但车子大约二十分钟后,也才刚出市区。

导航说直走几百米,车开上了海上大桥。

这里还算是北市比较著名的景点。

虽然海算不上干净,但浪很大,汹涌澎湃的,很好看,尤其是像今天这样刮起风来的时候。

陆展安打来电话,跟她说。“长宁,下个路口停下吧,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听到这话,慕长宁把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沉默间,她冷冷地动了动嘴角,把车停在了下坡旁边树林的位置。

几分钟过后,陆展安从车窗向外看,嘴里含着一根未燃尽的烟。

阿林随着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皮鞋踩上落叶,发出咯吱的响动。

陆展安微眯着眼,低头看,一缕白雾飘过,更添危险——即使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