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百源派廖长老被指证曾与那个半人半魔的路霜寒有过往来,而后者同玉宴阁关系密切,又牵扯出当年黎家灭门一案。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摇,质疑玉宴阁,又有声音称几日前发现路霜寒死于玉宴阁,而玉宴阁主亦重伤闭关。

如此这般巧合接连不断地被挖出,矛头最终都指向玉宴阁,江湖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竟都和玉宴阁有瓜葛,或为其所控,或为其驱使。

他们既已在不知觉中,心甘情愿地被玉宴阁所掌控支配。

幡然醒悟者当即提议,既然现如今玉宴阁主闭关,那么他们也是时候整束,并开始崭新的由江湖人自己说了算的时代。

至此,那被玉宴阁搅乱的江湖,重新回到了正轨。

而属于年轻一辈的故事,则刚刚开始。

月仙楼。

彻底得了空闲的两人饮着酒,安静瞧着外头的景致,一时谁也不曾开口。

酒过三巡,时雁一不胜酒力,已然有些微醺,思维转的也比寻常时候慢些。

在看到黎孟夜倾身过来,薄唇微动,他一时还没能反应,直到人撩起他耳侧一缕碎发,再度重复了一遍话语。

“我想做。”

淡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时雁一就这么不设防地落入了其中。

瞧见那里满满当当都是他自己的身影。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然被推倒在了榻上。

时雁一身量是典型成年人的颀长,线条延至胸骨往下却陡然收紧。

黎孟夜撩起对方身上那层轻薄的布料,像是剥开了粗粝外壳的蚌类,内里的软肉鲜白滑腻,武艺傍身之人本不该似他这样,可他却偏就落成了这样一副皮囊。

在黎孟夜自己尚不觉时,他的心底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时雁一,他怎么就生成了这副模样?

他静默不动时,别人看着他,目光如刀地掠过其要害。

他仿佛也能漫不经心地侧挑起一侧眉,摆出任人宰割的模样,却无时不刻地进行着下一步的计划。

简单的一举一动便能牵着人走,将人带入他的节奏,由着别人来想,而他恰时展露无辜的笑容,显得天真又不设防。

美艳而危险。

他见过时雁一不少神情,多是伪装,狐狸撑起骨罩上皮,哪怕成了亡命徒,依旧不忘步步谋划。

时雁一舌尖抵着齿关,又戴上了满不在意的面具。

他的笑容狡黠而不轻慢,缓声说着勾人神思的话,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啊。

黎孟夜想,不需要多刻意的行动,时雁一其人本身就透着一股诱人糜烂的气息。

即使他本身无意,行为举止却好像透露着那种意思,在引人坠入的同时,他冷静又孤傲,宛若独立世间,没有什么能令他沉沦。

谁都不能。

黎孟夜伸手扣住对方手掌,暗红色炼气涌动,彼此缔结的契约在此刻生效。

时雁一面上覆盖规整的从容终于生出裂缝,他微睁大了双眼,犹在难以置信对方会将生死契用于此道。

识海中的景混乱骤生,风浪一起,裹挟着海中漂浮的小船跟着颠簸。

常年握刀的指节生着薄茧,撑开后边时带点疼又混着点痒。

时雁一仿佛溺水之人渴求着氧气,他本能地想要抓握住所有触手可及的事物,一方面希望被粗暴地对待,一方面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浪头愈演愈烈,几乎能将那一叶轻帆整个颠覆,连挣出一丝清明都显得无比奢侈。

时雁一咬着被推高的轻薄衣衫,背脊微陷,两侧的肩胛骨在层峦叠栅的山脉中起伏,如蝴蝶振翅将飞,藕白的身躯覆着薄汗,将落未落地沿着柔滑的肌理淌落。

哪怕是身体受限于情动的高潮,他仿佛仍维持着一丝的清明,克制着不泄露丝毫。

唯有偶尔一两声压抑不住的惊喘,让人觉得他还在这场情事之中。

黎孟夜将人翻过身,时雁一近乎本能地移开了视线,被掐着下颌强制对视,力道之重让他松了牙关,衣衫滑落间,他的结喉跟着迅速滑趟,低喘清晰地入了耳中。

尔后他笑,嗓音嘶哑,换种方式让我死。

回应他的是黎孟夜毫不留情的一记深顶。

时雁一反扣在被褥上的手猛地收紧,招不住露出了看似脆弱的脖颈,汗水趟过精致的结喉,艳丽而媚态。

他不想耽溺其间,却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黎孟夜俯身咬上他的喉结,不无意外地听见了一声压抑的痛呼。

他想留住这个人,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咬上脖颈的动作换做了舔舐,黎孟夜听见身前人呼吸急促,喘声克制。

在舌尖舔过颈上疤痕时,时雁一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连带着彼此交合的地方都一并收紧。

破开夜幕的第一缕晨光被垂下的帘幕所挡,和风卷起时,那束光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