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早就有人在门外提着灯笼侯着。

这是小童第一次来到丞相府,眼睛却不敢乱瞟,规规矩矩地跟在古太医后面。

又走过一道桥,到了晚厢阁。

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堆人,个个心急如焚,见古太医来了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现在最前面的便是白溪吟。

“宋正君。”古太医正欲行礼,白溪吟连忙道:“古太医莫要在意这些虚礼,快来瞧瞧我家元元才是。”

“正君所言极是。”

古太医见他这般焦急,内心也是忧虑,莫不是患了什么大病?

里间点了许多烛火,照得房间十分亮堂。

诊过脉后,古太医不由得松了眉头,道:“主君莫要忧心,公子并无大碍。”

“此番是由于凉气入体,心急上火所致。”

“平日里要注意添加衣物,这几日清淡饮食,再吃两计清火的药,便好。”

众人闻言,皆松口气。

她又嘱咐了几句:“公子生来体弱,切勿贪凉才是。”

“多谢古太医,”白溪吟又道,“云霞,快请古太医吃茶。”

古太医吃了茶便请辞,又乘马车回了太医院,这回马车倒是平稳许多。

小童憋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师傅,这宋小郎君有何独特之处?这大晚上的,您还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宋小郎君……”古太医一顿,缓缓说道,“是古家的恩人。”

她只说了这句话,便不再多言。

“哦。”小童点点头,也不再问了。只心里想着,他既然是师傅的恩人,那也是我的恩人!

半夜,宋杬卿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一有动静,青栀等人便注意了。

“公子,你终于醒了!”

“可把我们急坏了!”

几人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扶着他坐起来,又给他披了件衣裳。

“我……这是怎么了?”宋杬卿还有点迷糊。

“公子,你今日晕过去了!”

“云霞公公请了古太医来,说你并无大碍,受了凉,又生了气,才会晕了过去。”

“许是今日游湖时着了凉,也是我等服侍不周到,也该带件披风才是。”几人都很自责,眼睛红红的,想来是偷偷哭过。

“好了,我没事。”宋杬卿宽慰他们,“咳咳……给我倒杯茶来吧。”

青栀忙轻拍他的背,绿芮去倒茶。

红玉轻声说道:“公子,古太医这回身边带了个小童,不知是不是徒儿。”

宋杬卿喝口茶润润嗓子,也清醒了些:“收了个徒弟,古太医的医术也能传下去了。”

他又道:“琉璃可取回来了?”

“取回来了,公子,给。”青栀忙从盒子里拿出那块琉璃,放入宋杬卿手中。

宋杬卿手指轻抚着琉璃表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青栀,替我更衣,不必惊动爹爹,我去瞧瞧小星。”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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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笔名,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双手撑脸)

小星被扔在柴房的地上, 整个身体都被绑着,难以动弹。他一直战战兢兢,未能合眼。

他听见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心中更是惊惧。

红玉与绿芮提着灯推开门, 青栀扶着宋杬卿进来。

“公子……”小星眼睛哭的通红, 里头生了几分希冀。

“咳咳……”

青栀皱眉:“公子,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夜冷风凉,莫伤了身子。”

“不用。”宋杬卿摇摇头, 青栀拗不过他, 只得替他拢了拢披风。

“你的病可好了?”宋杬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星以为是在关心他, 面上一喜:“多谢公子关心,我身子大好了。”

宋杬卿神色淡淡:“得了什么病?不过几日光景,便好全了?我记着, 你是前日才去的当铺。什么药效果这般好?说来与我听听。”

小星愣了愣, 面色开始不自然起来, 眼神飘忽:“是……是人参!对, 人参!”

宋杬卿冷下脸来:“你可想好了?当真是你病了?”

“公子,我……”小星嘴唇翕动片刻, 只拿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见他不为所动,想到那负心之人, 一咬牙, 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他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位女郎, 对方自称是行商的, 说赚够钱了就来赎他, 小星信了。

某日那女子突然来寻他, 说自己遇上了麻烦,急需钱使,还暗示小星可以拿些他的首饰去当了应急。

一开始小星连番拒绝,后来耐不住那女子甜言蜜语哄骗,最终还是偷偷拿了一块琉璃。

可恨那女子拿了钱财便不知踪影,他整日里惶惶不安,那当票也不敢扔。

宋杬卿眸中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