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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后,给宋杬卿递帖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根据举办人的风评,挑着去了几回,了解了些八卦。

譬如户部尚书新纳的美侍不幸小产了,据说是某位侧君失手推了他一把。尚书大人刚哄了这个,还要去安抚那个,夹在新欢与旧爱之中,愁得不行。

这也为京城人茶余饭后增添了许多谈资。

又譬如蔺国公家的嫡孙蔺檀儿嫁给左副都御使长女宁盱不足三月,那宁盱便又纳了一门侧室,蔺檀儿也不是个软柿子,拿鞭子把那侧室抽了一顿。

宁盱放言休夫,结果被蔺檀儿抽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至于休夫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了,裴然已经定亲了,对象是礼部尚书嫡女蒲玉成。

当初宋杬卿还想着问问爹爹,裴然和他阿姐能不能成,马发狂后倒是忘了。

后来他问了宋于修,宋于修说:“裴然?不认识。”

他便也没再问爹爹了。

宋杬卿问裴然是否喜欢他的定亲对象,裴然歪头想了想,道:“我曾在宴会上见过她一回,容貌不错,至于真实品性就不大了解。不过既是父君和母亲为我挑的,应当不差。”

骠骑将军夫侍成群,儿女成堆,裴然是其幺子,还是正君所生,故而她对裴然十分宠爱,为他挑妻主也是挑才学品行好的女郎。

宋杬卿坐在后院新搭建的秋千上,微阖着眸子,有一搭无一搭地轻轻晃着。

至于为什么是新搭的?上回宋杬卿荡秋千时一激动,手上没注意力气,不小心把架子弄坏了,这才重新搭了一个。

天气渐热,宋杬卿也没散着头发。

他耳边各梳了一条四股辫,系上十样锦缎带,尽数发丝梳在脑后扎成一个低马尾,十分清爽。

耳上戴的是紫玉双环坠,身穿琼琚色衣裳,腰间佩戴着样式繁复的环佩,坠着长长的流苏。

“公子!”

宋杬卿看到一抹绿向他跑过来。

青栀将锦盒放在宋杬卿眼前:“又送来了!”

他跑得有些急,正抬手抚着胸口顺气,青楸色的裙袂随风摇摆。

“是么。”宋杬卿眉眼轻抬,伸手打开那个锦盒。

里面放着一支红玉并蒂海棠簪,用的是最上乘的和田玉,两珠秋海棠雕琢得栩栩如生,一见似能闻到花香。

此类海棠簪是胭脂坊在本月新推出的款式,珠花皆是海棠,但形式各异,很好地避免了“撞妆”的尴尬,深得京城公子郎君们的喜爱。

宋杬卿拿起它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不像是有暗器的样子。遂又将它扔了回去,语气淡淡:“放盒子里吧。”

“好的公子。”青栀应下,回屋后将簪子搁在梳妆台最右手边的铁匣子内,里头杂乱放着许多精美的饰品。

而梳妆台左上侧的木匣子内,有一只与其样式不同的红玉海棠簪。

宴会后的某日,青栀突然面露惊慌地递给他一个锦盒,说自己在路上突然被一个戴着面具、穿一身黑的人拦下。

他本以为遇上了歹人,没想到对方强硬地塞了一个锦盒在他手中,留下一句“我家主人送给宋小郎君的”后便闪身不见了。

青栀不明所以,却不敢贸然打开,只好拿回来给宋杬卿。

宋杬卿也是满腹狐疑,犹豫许久还是打开看了,内心想了很多阴谋论,结果发现里面是一支鎏金点翠梅花钗。

宋杬卿:???

谁啊?

莫名其妙!

宋杬卿以为是某些人的恶作剧,便让青栀把它扔了。

然后青栀一出门就会被面具人拦住,送的东西种类多样:手镯,耳坠,玉簪,珠钗,衣裳等等。

那些东西宋杬卿都会检查一番,问题就是没发现任何问题。他想了想,先让青栀收着,日后再做处理。

宋杬卿坐在秋千上,缓缓加大摇晃的幅度,微微鼓着腮帮,会是谁呢?

这看起来像是在讨他欢心似的,难不成是杨拾桑?想让自己喜欢上她从而向母亲谋得朝堂上的机会?

不应当呀,她哪儿来的钱?这些首饰都是胭脂坊的精品,价格自然不低;送他的衣裳也是出自渟裳阁,许多郎君囊中羞涩买不着呢。

宋杬卿记得杨拾桑家境贫寒,兄长嫁人后二人生活是宽裕不少,又听爹爹说其兄长与王家女和离了,难不成是王家女心有愧疚给了她兄长一笔钱财?

不对,那王家女可不是个善茬,原书里写了,杨拾桑兄长难产而亡后,她可是转眼就娶了新的正君,还把杨拾桑赶出了王家。

不是杨拾桑,那是谁?

白家的两位表姐?

念到此处,宋杬卿下意识摇摇头,两位表姐若是想送他东西,直接来丞相府找他便好,哪用得着让手下人带上面具塞给青栀?

宋杬卿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