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爱恨纠葛一场,刻意压制的情感所滋生出来的遗憾,让她在彻底放松警惕后猛地意识到——她对贺兰珏是有那么点眷恋的。

可惜,他是纸片人,他们之间隔着二次元与三次元,那是比天与地还要遥远的距离。

在梦里摸摸这个人,应该是可以的。

郑雪吟撑着手肘坐起,探出的指尖即将触摸到贺兰珏垂在身侧的右手时,贺兰珏往后退了一步,这也就导致半个身子都探出床榻的郑雪吟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明显的震感和疼痛,都在告诉郑雪吟,这不是在做梦。

郑雪吟眼底的光如玻璃般受到撞击一寸寸裂开来。

“醒了?”

“贺兰珏?”多日不曾开口,干哑的嗓音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

贺兰珏一身罕见的黑衣,极具压迫感,眉眼清俊,额心一抹赤痕艳烈如霞,漠然盯着她,如神明高高在上,漠视着众生的苦难。

“怎么会?”郑雪吟努力回想着那一剑落下的场景,脑海中一阵头痛欲裂。

她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冷汗浸了半个身子。

衣裙还是那日的衣裙,被剑气割裂,破破烂烂的,大片肌肤暴露在外,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稍做出些大的动作,都会呼吸受阻,冷汗连连。

郑雪吟意识到自己在贺兰珏面前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像个卑微的奴隶匍匐在他的脚下,心里头腾起难以抑制的羞耻感。

“贺兰珏,为什么不一剑斩杀了我?”

“你我之间的牵扯,岂是这一剑能斩断的。”

那黑衣青年终是半蹲下来,施舍了他的慈悲,他伸出双臂,轻松地将郑雪吟横抱在怀里。

郑雪吟突然想到睡梦里听到的那两个女弟子的谈话,又想到贺兰珏独挑极乐宗时,距离系统规定的期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心里咯噔一下。

“贺兰珏,今天是什么日子?”

贺兰珏目光薄凉,不予作答。

郑雪吟在心里召唤系统,系统同样没有回应。

郑雪吟的一颗心仿佛沉入无底深渊。

关押郑雪吟的是个深湖,贺兰珏打开湖底通道,抱着她进入一处偏殿。

殿内砌着沐浴用的清池,贺兰珏抱着郑雪吟踏入池中。

郑雪吟大半个月没有洗澡,身上的馊味自己都能闻见了,池水的温度刚刚好,没过肌肤,熨烫着每一个毛孔,舒服得她想叹气。

就是衣裙被打湿,紧贴在身上,十分得不自在。

没等郑雪吟纠结完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贺兰珏解着她的湿衣。

她只是想叫他出去,自己脱衣,没叫他帮她洗。

郑雪吟的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一身修为尽被封印了起来,比一个凡人还要手无缚鸡之力。

她伏在贺兰珏肩头,任由他动作。

贺兰珏指尖不带丝毫绮念,如同剥着一个橘子,一层一层将郑雪吟剥光。

只是在触及胸前那两团柔软时,才有意地避开了。

那避开的动作里藏着男人的本能。

而他的高尚,他的圣洁,压制了男人那肮脏的本能。

再之后,他将郑雪吟全身搓洗一遍,又解开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发仔仔细细清洗一遍。

屋内新备了衣裙,是照着郑雪吟的尺寸裁出来的,贺兰珏是怎么将郑雪吟的衣裳脱下来的,又是怎么替她穿上的。

湿漉漉的长发在他的灵力下被烘干,绸缎般光滑,尽数垂于背心,泛着淡淡的光泽。

梳妆台上置着一面打磨光滑的镜子,贺兰珏将郑雪吟搁在镜前,手托着她的腰身,扶着她坐好,拿起梳子,替她绾发。

从头到尾,郑雪吟都如同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玩偶,被他肆意摆弄。

她猜不到贺兰珏要怎么处置她。

她更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在这个世界醒来。

贺兰珏脱她衣服时,她以为贺兰珏是贪图她的身子,然而面对她美好的身体,贺兰珏又表现得岿然不动。

那自然不是贪图了。

若是想留着她徐徐折磨,又太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