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吟脑海中一群野马呼啸而过。

大纲的结局很明晰,仙魔一念之间,贺兰珏道心不改,与简言之、苏解铃三人成为知己好友,共同守护苍生。

要是贺兰珏就此堕魔,她岂不是再也回不了家。

“有没有办法解决?”

“服下清心草就没事了。”

有解决的办法就好,郑雪吟长舒一口气。不就是清心草,有段非离和叶紫岚这两条强大的人脉在,不愁找不到清心草。

段非离没有叫郑雪吟失望,郑雪吟提出要清心草后,两天内,在高额的悬赏下,有人主动将清心草送上了门。

郑雪吟将清心草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熬制成汤药,给贺兰珏服用。

问题是,怎么说服贺兰珏服下清心草。

那日将贺兰珏打昏过后,简言之在屋中设下阵法,将他囚禁在此。

贺兰珏醒来后,双目赤金,周身散发着强大的魔息,成了名副其实的行走杀器,没有人能靠近他,送去的饭食和衣物,无一例外被他丢了出来。

他放出话来,他只要郑雪吟。

这个要求叫众人毛骨悚然,哪里敢真的让郑雪吟过去。

但清心草采摘以后有时效,三天过后,就会失去效用。

“看来我非去不可了。”郑雪吟没好意思告诉大家,这祸是她惹出来的。

“不行。”段非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现在的贺兰珏很危险,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执念是你,要是他对你做出什么,无人能阻止。”

“贺兰珏素有清正持重的君子风范,只是一时被心魔蛊惑,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郑雪吟满目坚定,“大家都不要再劝我了,贺兰珏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啦,不如让我试一试。”

贺兰珏出事,她也活不成。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一时之间,段非离、简言之和叶紫岚三人面面相觑,劝阻的话噎在喉中。

“就让她试一试吧。”简言之轻声叹息,“贺兰兄对郑姑娘,到底是不一样的。”

半个时辰后,郑雪吟端着瓷盅出现在贺兰珏的门口。

“贺兰珏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贺兰珏,有任何问题,不要硬撑着,立刻退出来。”段非离的叮嘱犹在耳边回荡着。

郑雪吟思绪回笼,仰起头来。

四周浮着淡金色的光晕,是简言之设下的结界,金光呈弧形罩下,被禁锢在其中的黑色魔息如云翻涌。

这般妖异的景象,任谁见了都会发自内心地腾起股寒意。

还好叶紫岚神通广大,封锁住所有消息,贺兰珏这个样子要是传到外面去,那些名门正派估计会连夜赶来将他灭了。

郑雪吟定了定神,呼出口浊息,抬手叩门:“阿珏,他们说你要见我。”

回应的她是翻滚的魔息。

成片的魔息,如同暮色里成群结队的乌鸦,扑扑地往结界上撞。

郑雪吟吓了一跳。

久等不到贺兰珏的答复,郑雪吟平复心绪,鼓足勇气,推门而入:“我进来了。”

刚踏进屋内,一团团黑云直冲郑雪吟呼啸而来,郑雪吟左手托着瓷盅,右手推出道灵力化出的掌风。

掌风与黑云相撞,弹出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撞飞出去。

五脏六腑似被撞得移位,头晕眼花中,她还不忘一手托住瓷盅的底部,一手按住它的盖子,死死将它护在怀中。

身体即将撞上柱子的瞬间,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郑雪吟呼出口气,搂紧怀里的瓷盅,堪堪稳住身形,这才有时间扭头看向做了自己肉垫的贺兰珏。

“阿珏,你……”看清贺兰珏的模样,郑雪吟目光一震。

少年乌发如墨,也不束起来,尽数披垂至腰际,两丸漆黑的瞳孔覆着炽烈的金晕,薄唇噙着一丝浅笑,眼眸却深邃而幽冷,衬得额心代表着圣洁和禁欲朱红色明心印,莫名透出股妖冶的气息。

慑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居高临下的俯视所带来的压迫感,令他陌生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什么?”贺兰珏缓步向前,随意的一瞥,扑向郑雪吟的魔息散了个干净。

“你怎么不梳头?”郑雪吟舌头打结。

贺兰珏最是克己守礼,哪怕是最落魄的那段日子,也都是尽可能的保持衣冠整洁。

这种披头散发的样子,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这个模样,你不喜欢吗?”少年歪了歪脑袋,理着袖口的褶皱。

郑雪吟的目光自他的腕间一掠而过。

由符文织成的金环,虚虚拢住他的双腕。

那是简言之的禁锢咒术,八重法印,覆映他身,方将他困在此地。

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腕间的符文,贺兰珏伸手拨了一下,简言之耗尽心血写出来的符文,竟在他的弹指间灰飞烟灭。

他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似笑非笑:“你在怕我?”

冷不丁的寒意直逼心尖,郑雪吟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