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的目光凝聚在离燕弄身上,丝毫不看剑尊一眼。

只见离燕弄神色冷然,“我离燕弄所行之事问心无愧!何须尔等审判!”

此话一出,四周立即吵闹起来。

连煦手中的本命剑震动,旋即脱手而出,悬到了他面前。

离燕弄握上斩清剑竟横颈就戮!

血液喷溅,他倒下了地面。

许衍顿时失声,胸膛上下猛烈起伏。

斩清剑落在离燕弄的手边,他的身躯化成点点金光,随风飘散。

不知为何,剑尊尊主缩地成寸离开了。

台上之人掠下席场,低声交谈。

张仪凝视地上残留的鲜血许久,才拿起那柄泛着冷光的灵剑。

许衍僵立着,思绪混乱。

赵千音拧眉,“离燕弄既已身死,本医圣还有事先走了。”

宋骨阴森道,“这人竟然宁死也不肯交还显圣境。”

李云面目狰狞,“死得如此轻松,便宜他了。”

许观倾扫眼望去人群中的弟弟,“诸位,本宗主先行一步。”

问剑宗主张仪拿着剑尊落下的本命剑一言不发离去了。

景华庭叹息一声也背身走了。

一时间,众人各自感触,明显是被伏诛之人的举止惊到了。

春不解意

清萧的丛林里,手戴锁魔链的黑眸少年捂着不停喷血的脖颈快速在地上拔着一堆植物。

他把凡品白茅根的白绒花絮捋下来按上脖子深长的伤口,又用石头砸碎了黄品艾叶草嫩叶敷上去,一连敷了好多层碎汁草药。

不多时,血似乎止住了,离燕弄在附近翻找着什么,良久,埋在草土里的琉璃剑被他找到。

他往地上看影子,似乎在辨别方向,他往北去灵界的方向走了。

走了两个时辰,霞光漫天,他转东走进了一片山峦连绵起伏的深山之地。

少年行走在凄幽的山谷里,路过一个清浅水池时,依然捂着草药敷脖的他放下剑,走进水里。

衣裳上的红色蔓延开来,他一点点洗去了衣裳上的深重颜色,而后拧干衣物。

他走上池边,拿剑在外裳割下一条宽长的布料绑住脖子的伤口。

细长的锁魔链铐在他的双手上,他运用不了魔气,没有修为,催动不了神识,体质也变成了需要进食的凡人之资。

不能催动神识,本命剑也收不回身体里。

休息片刻后,离燕弄用剑往锁魔链上砍,稀薄的剑气落下铁链,勉强划出一道浅痕,他凝眸看住铁链上的微乎其微的划痕。

天色渐朦,脸色苍白的少年就地找了一个相对安全开阔的地面躺着了。

晚秋的天变幻无常,他躺了不久,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全身被淋湿的离燕弄缓慢拄剑挪去一棵勉强可以挡雨的树下。

阒黑的深山,他仿若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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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绊线金光闪耀,勾起未解之结,画面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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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雨声淅淅沥沥。

金明寝殿里的冕服男子结束调息,走至正殿。

不一会儿,大女官匆忙赶进来,将一封密信递给他。

凤流打开一看,待看清内容,他凝神牵动附在少年身上的那一缕神识,眉宇紧锁。

片刻后,他焦急飞出了殿。

凤长悦捡起掉落的信纸,大喊他,“陛下!你去哪里!”

“灵封谷!”

女子扫过信的内容,急忙追自家陛下而去。

急行一个时辰,凤流赶到灵封谷。

雨还在下,一袭华贵冕服的他蹲在地上寻找先前埋好的凡剑。

顾不上自已的男子全身被雨浇透,凤流手指沾满了泥泞的土,“剑不见了……他是不是来过……”

大女官施诀替偏执癫狂的男子遮雨,“陛下节哀……”

“他没死!我不信!他的本命剑不见了!他一定来拿走了!”

“陛下……”

雨冲没了少年留下的血,长夜冷清,野林荒凉。

彻夜寻不到一丝属于少年的气息,凤流在天明时浑浑噩噩回了凤宫。

立在男子寝宫廊道的憔悴女子立即纠缠他,“你把燕弄还给我!你为什么不去救他!我的燕弄没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不要我救!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他可以逃的!他那么聪明!他一定是不想被我拘束……所以刻意不让我找到他……他活着的……他拿走了本命剑……他还活着……我只是找……不……到……他……而已……”

晨间的无情风好冷,惹哭了妖界第一人。

封匿于尘

荒山没有一丝人烟,离燕弄找了一处勉强安身的山洞。

他要翻过对面那座山去一方灵泉池才能饮水,饿的时候采着低级的灵果灵草,高级的灵植难以在这片三界之气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