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赢了,一切如历史。

赌输了,这可能只是历史的另外一个分支。

所不同的是,谷小白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会葬身鱼腹。

……

钟君号上,谷小白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贯山看到谷小白醒过来,慌忙道:“小白,风暴好像在接近,我们现在正在向最近的港口行驶……”

“不,我们不回去。”谷小白道。

“不回去?”

“尝试沿着台风的左半圆避航!”谷小白命令道。

王贯山瞪大眼:“小白你疯了?”

“我要做一些声学研究。”谷小白道。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允许!”王贯山道。

旁边,江海龙看看谷小白,再看看王贯山,低声道:“我支持小白。”

“你们都疯了!”

谷小白没有说话,他走出了船舱,走到了船头,闭上眼睛,两手环在耳边。

来吧,风暴!

船歌

船头上,谷小白的两只手括在耳边,身形摇摇晃晃,面色煞白。

他的身后,江卫两只手扶住他,帮他稳住身体。

突然间,谷小白睁开眼睛,然后转头:“哇……呕……”

他已经这样两个多小时了,中间已经吐了无数次,但事实上,他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只是那种集中注意力的眩晕感和失衡感,却并没有放过他。

人的大脑,就是如此的别扭。

江卫心疼的不得了,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理解谷小白一定有必须如此做的意义。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也被谷小白吐得一片狼藉,却来不及去换衣服或者擦一擦。

他递过去了盐水给谷小白:“小白,喝点水……”

再这么吐下去,谷小白要脱水了,所以只能准备一些生理盐水给谷小白。

从认识谷小白开始,他就从没见谷小白如此狼狈过。

谷小白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问后方的江海龙道:“台风的轨迹如何?”

江海龙看了看手中的卫星云图,给谷小白报了坐标,谷小白在大脑里快速地分析了一遍,然后又站起来,迎向了大海的方向。

此时此刻,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黑下来了。

风暴,已经接近。

后方,王贯山看着他们几个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不是说要做声学研究吗?为什么却不用任何仪器?

他并不知道,谷小白其实是在训练自己的双耳和大脑,推测风暴的变化和轨迹。

在六百年前,谷小白没有任何的工具,他唯一能利用的,就只有自己的双耳。

通过对比卫星云图和自己听到的声音,谷小白慢慢总结出来了一些规律。

他在学习一种从未有人掌握过的,最独特的能力。

利用自己的双耳,识别台风的轨迹!

不论是无敌的舰队,还是万吨巨轮,在天威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钟君号当然也是如此。

但他必须冒险,把钟君号置身危险之中,因为这是没有任何先例,没有任何可参考案例的技能,他必须自己去尝试。

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带着六百年前那支船队,成功度过危机。

钟君号虽然只是一艘2000吨的船,但是它本身是双体船,稳定性极强,抗风能力几乎可以等同于万吨巨轮。

而钟君号的速度极快,远比台风移动的速度要快,所以此举虽然看起来冒险,却并非完全在找死。

至少能逃得了。

可即便是如此,王贯山依然紧张的要死。

在大海之上,真正的风暴来临时,不论你是万吨巨轮,还是航空母舰,在那滔天巨浪之上,也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

分分钟都可以给你掀翻看看。

但谷小白坚持如此,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服从命令。

王贯山在海上航行了几十年,见过的风暴数不胜数,但真正在风暴边上避航行驶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他只能命令船员们加固船只,固定船舶上的所有东西,还准备了各种绳索,关键时刻,他们要把自己绑在操作台上。

此时此刻,钟君号开足了马力,向风暴的方向驶去。

平静的海面,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前方开始阴云密布,狂风呼啸,风暴来了!

江卫终于扶不住谷小白了。

“小白,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江卫大声劝着。

谷小白摇摇头,干脆把自己固定在了栏杆上。

旁边,江卫没办法,只能帮谷小白套上了救生衣和雨披,看着谷小白再次站立在船头。

他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堵住了那呼啸的狂风,排除风噪的干扰。

却堵不住穿过身体的次声波。

他的整个身体,此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