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也听见乌喇嬷嬷说过明日的事,只是并不详尽,又是才起身不久的,接了一趟宸妃,就知道的不尽不实。

这会儿多尔衮说了,宁翘才知道具体的流程。

多尔衮定下的宾客名单,宁翘看过,知道来的人很多,但多尔衮还有她放在四阿哥和二格格身边的人也很多,经手的都是极其可靠的人,按理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明日不能出去,跟着出去的乌喇嬷嬷都说了,必是要拿命护着小主子们的。

宁翘轻轻勾了勾多尔衮的掌心,轻声道:“妾的两个孩子,就全仰仗主子爷了。”

多尔衮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放心吧。爷知道的。”

多尔衮道:“这一向你见你阿玛额娘也少。你成了爷的侧福晋,他们是能正经登门的。这一回,你阿玛兄长还是要跟着爷出去的。你这里不便见你阿玛兄长,明日他们就在外头了,你额娘叫进来见你,你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宁翘点头:“妾听主子爷的安排。”

这方面的事情,规矩放在那里摆着,宁翘指定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必然是要听多尔衮安排的。

她现在成了多尔衮的侧福晋,又有盛宠在身上,一回就给多尔衮添了一儿一女,又在生产第二日就册封,还有洗三一同办,风头极盛,必然是压过了另一位侧福晋佟佳氏的。

早先是宁庶福晋,都有许多人盯着。如今水涨船高,她这里,还有宁家,只怕盯着的人更多了。

宁翘也不求宁家能有多高的位置,只盼着他们忠心,好好的跟着多尔衮,只要不生异心,这辈子在多尔衮没出事情之前,宁家还是能稳住的。

现在往后的每一步,都不好走。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给她使绊子呢。

多尔衮想着,有件事还是要与宁翘说一说的。

多尔衮道:“礼王福晋的身子,是断然没有痊愈的可能了。如今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她是不愿意在你的好日子上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叫人说你的闲话,因此一直撑着的。”

“明日,她也会来。怕过了病气与你,便不来与你相见了。等你好了,再去瞧她,叫她了却心愿,也能安心的走。”

“当初献于宸妃的生子秘方,其中的条件,便是要宸妃应允,爷一旦提出要给你晋位,宸妃便要劝得皇上松口答应,不能再叫宫中压着你的位分不给了。”

宁翘当初就猜到些什么,想着或许是个交易,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一时心中感怀,礼王福晋待她着实是真心实意的。

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儿的抬举她上去,哪怕是诸多用心呢,却也着实是一份难得的真心痴心。

立场所在,宁翘如今很能明白她。

“做了额娘,心可更软了。”

多尔衮轻轻抚了抚她的眼角,“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这样的事,你有个心里准备,人家看得开,你也要心思开阔平静些。这时候怎么能由着自个儿哭呢?回头作下病来,以后总是要闹眼睛疼头疼的。”

宁翘扑到多尔衮怀里抱住他,眼泪止住了,声音却哑些:“哪怕是老太太呢,该软的心也硬不起来。”

“妾不难过就是了。妾也不怕这些,礼王福晋对妾有信心,妾也能做好叫她放心的。”

多尔衮沉沉嗯了一声,把怀里的人抱紧些:“不怕什么。这一路有爷陪着你走。她手里的责任,你早些接下来也好。亲王郡王贝勒里头,能担重任的没几个,年纪大的老家伙们怕撑不住,爷上去了,你也得上去才成。”

宁翘把脸埋在多尔衮的胸膛里,听他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心口里有些闷闷的,她想问,是这一路都一直陪着吗?

可是路都有尽头的。他们这一路又能走到什么时候去呢?

他能陪着她多久?她要是没有人陪着了,以后又该怎么走?

宁翘收紧手臂,不顾动作太大牵扯出来的腹部和底下的疼痛,她没有抬头,几乎把自己埋在多尔衮的衣襟里,她闷闷地问:“主子爷也对妾寄予厚望吗?”

怀里的小丫头声音小小的,仿佛软软的松散一片云,不注意听就飘散了。

可多尔衮还是听见了。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不让宁翘压到她的肚子和底下,又将她的下巴慢慢挑起来,幽暗目光望进她的眼眸:“原本,只想好好娇养着你。”

“可你叫爷好好的看见了你。你脱颖而出,与众不同,谁对你不寄予厚望?”

“你是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一心一意好好的,爷就信你。”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宁翘脑海中蓦然浮起这句话来。

人生贵相知,何用金与钱。宁翘心弦震动,信任,永远是比爱情更高层次的贴近与亲昵。

没有想到在这里,多尔衮竟愿意赋予她能力展示的舞台。

这可是别人削尖了脑袋也没得到的。

攀比

宁翘的喜宴就办在宝光山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