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说话,村里没一个看我顺眼的,我烦得很,再说了,我已经跟慕生哥约好了。”

望向春见劝不住他,就说:“那你过来磕个头。”

陈子轻疑惑:“吃年夜饭前不是磕过了吗?”

望向春说:“再磕几个。

陈子轻:“好吧。”

这边的习俗是三十清早去上坟,晚上在家门口烧纸清祖宗长辈,先让他们吃,等他们吃完走了才轮到后辈。

陈子轻跪下来,真心诚意地对着火盆磕了三个头。

望向春目送弟弟跑出家门,她惆怅地看着跳动的火光:“爸,妈,你们别只给我提示,也给小遥一点,这样我才能好劝他,阻止这门亲事。”

风幽幽的,夹杂着姐姐的一声叹息。

陈子轻去村子西边的桥头,远远的就瞧见桥上坐着个身影,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捂住男人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呀。”

骚货,作精,我老婆。

张慕生的眼睫在他手心微动:“你是谁。”

陈子轻小声:“我是你快过门的媳妇。”

耳旁有轻轻的呼吸声,张慕生心头发痒,开口时喉结震颤:“你是我快过门的媳妇。”

“你可真是懒,自己不说,就跟着我说。”陈子轻要把手拿开,张慕生却在他之前覆上他的手,捉着放进口袋。

陈子轻蹭着他的指骨和他十指相扣:“雪下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桥下面。”

张慕生的薄唇上落了细碎雪花:“你约我在桥上见。”

“桥上桥下的不都一样。”陈子轻斜他一眼,“死脑经,都不会转弯。”

张慕生在昏暗中似笑非笑,我当傻子,还不是为了哄你。

他们去了桥下,光线更暗,面对面都瞧不清对方的面貌轮廓,只有随着说话呼出的白气暧昧地相融。

陈子轻有种上学时期私会的怦然心动,肾上腺素都飙起来了,他把手从张慕生的指间抽出来,伸过去:“我的红包呢。”

一个红包被放进他手心,他开开心心地把红包收起来:“没有礼尚往来,我没给你准备红包,你心里有数的吧。”

张慕生把手放在他腰上,漫不经心地摩挲:“嗯。”

小孩子才把新年礼物寄托在红包上,他想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在极致的快乐中迎来新的一年,而后在又一个高潮的霎那间看见大年初一的日出。

今年没办法实现愿望,明年可以。

陈子轻穿得挺多的,腰还是被摸得烫热发软,他羞恼地拨开张慕生的手:“你年夜饭吃的什么?”

张慕生不快不慢地再次把手放上去:“跟你家差不多。”

陈子轻又拨他的手:“我就想你告诉我。”

张慕生不说话了。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抓起他的左手往自己腰上一搁。

张慕生依然没说话。

显然是得寸进尺,没那么好打发了。

陈子轻也不是完全由着他:“不说是吧,我回家了,不跟你玩了!”

肩头一沉,男人把脑袋靠过来,手同时探进他棉衣里,慢声道:“一个牛肉锅子,一碗饭头蒸的糯米圆子,两个冻起来的鱼头,一盘山粉圆子炒鸡,一盘粉蒸肉。”

陈子轻听了说:“怎么没有青菜?”

“锅子里烫了。”

陈子轻为了把注意力从胸口转移,他忍着窜电的颤栗咽了咽口水:“那我跟你说说我家吃的都有哪些菜。”

张慕生听他说,寻着他的呼吸落在他一张一合嘴上的目光渐渐深沉。

陈子轻前一秒说完,下一秒就被按住后脑勺,向上抬起脸,吻得严严实实。

望家村跟张家村上空都有烟花在放,连通两个村子的田埂都让互相串门的踩烂了,下雪都不能影响他们拜年的兴致。

陈子轻叫张慕生把他送回家,他们在路上被落雪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手始终牵着。

进了院门,陈子轻回头看去,张慕生站在光秃秃承接雪花的老树下,夜色拢在他眉眼间,看不清表情。

陈子轻心口萌生一股冲动,他脚步一转就跑过去。

张慕生低头弯腰,在他搂上自己的脖子那一刻,握住他的腰,和他吻在一起。

出来约个会,总是要唇舌交缠。

吻了好久,陈子轻大脑缺氧晕乎乎地走进家门,对张慕生挥手。

张慕生转身,唇角上扬,兀自低笑,忽然察觉到什么,收去笑意抬起眼眸,眯眼看着一处。

望向春从草垛后面走出来,有些局促地搓搓手:“慕生,过年好。”

张慕生的神色冷冷淡淡。

望向春打开手电,笑了笑:“你是要回去吧,我送你,顺便和你谈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