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语,谁道许。

民间也有如“杨花落,李花开”类似的传言,反正李善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不过那时候洛阳虎牢之战已经落幕,很难说这种传言的来源。

李渊面如寒霜,声音略有些低沉,“念来听听。”

“房陵王,十八载,归黄泉,子嗣绝。”

李渊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儿子,而李世民的视线也在第一时间投向了父亲,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汇集,交换了个眼神。

所谓的房陵王指的自然是李渊的表侄,李世民的表兄,前隋太子杨勇,这位倒霉的太子坐镇东宫正是十八年。

杨广在仁寿宫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赐死已经被降为长宁郡公的大哥杨勇,之后杨勇九个儿子,无一善终,子嗣断绝。

李世民微微摇头,李渊微微颔首,他心知肚明,这应该不是二郎放出来的。

如今的局势其实已经比较明朗了,他日秦王入主东宫,太子李建成被废后……是生是死不好说,但至少子嗣应该不会断绝,毕竟与原时空不同,李世民不是通过政变的方式登上皇位的。

就是李世民心狠手辣如隋炀帝杨广,也没有必要在这时候放出这种风声……就算是杨广,也是在杨坚病逝之后,才对杨勇及其子嗣动手的。

李渊心想,这应该是大郎自己放出来自保的。

而李世民却在心里琢磨,或许这是大哥自己放出来……作为起兵谋逆的借口的。

没办法啊,一旦被废,自己身死,而且子嗣都要被斩尽杀绝……所以我只能无奈举兵了。

“父亲,还是先遣派信使去京兆,召任国公、萧国公率兵护驾。”李世民抓住最关键的一个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刘弘基、张平高带兵抵达凤凰谷,那就能处于不败之地。

李渊点头答应,吩咐宫人传召中书令杨恭仁,中书舍人崔信,在这种关键时刻,不需要门下用印,但中书省这边是要留档的。

长孙无忌是有些懵懂的,他并不知道在杜凤举之前,被杜凤举作为证据举告的桥公山正站在殿角落处,用颇为佩服的视线打量着他。

秦王果然了得,安排了不止一批人手,先有举告,后有人证。

而李世民打量着长孙无忌的视线却带着狐疑,他现在很确定是封伦、杜淹在搞东搞西,但不确定长孙无忌在其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是因为这位大舅兄等不及了吗?

但即使等不及,也应该与我商议,由我来做决定!

片刻后,中书令杨恭仁与中书舍人崔信均脸色微变,迅速铺开纸张,崔信挥笔拟诏,就在这时候,第三波到了。

宫人疾步入内,禀报道:“陛下,东宫太子洗马魏征请见。”

蹊跷

整个仁智宫都有躁动了,刚开始的桥公山、杜凤举还稍微好一点,毕竟没什么人认识他们,但身为太子心腹幕僚的魏征,熟人就多了。

凌敬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想着刚才的魏征以艰难而迅速的姿势一路小跑,怀仁送来的消息无误,真的是今天,不过大半个时辰,已经连续三波了。

此时此刻,翠微殿内的魏征都已经维系不住站姿了,李渊不得不让宫人搬来个胡凳。

其实昨日已经有东宫使者抵达仁智宫,是太子舍人卢宏,如今卢宏还在凤凰谷,但信使昨日就启程赶回了长安,魏征昨日提前出了长安,在三原县歇脚,得信使回报后,一路疾驰抵达凤凰谷,此刻累的两条腿都已经站不住了。

看了眼角落处的桥公山,魏征径直道:“陛下,此僚深受太子隆恩,却是背主之人,请陛下斩其首级。”

魏征不认识杜凤举,但看到桥公山的那一刻,已经做出了判断……这厮果然是来仁智宫举告了。

李渊不自觉的瞄了眼李世民,事实上杨恭仁、崔信、柴绍等人都转头去看李世民了……所谓背主,背叛东宫,那只能是秦王的人了。

李渊觉得有些头痛,接踵而来的突发事件,各种线索,各人的背景,以及两个自己也看不穿心思的儿子,让他心力交瘁。

“玄成细述之。”李渊指了指胡凳,“坐下说。”

魏征坚持再次行礼拜谢后才坐在胡凳上侃侃而谈,“今日,臣愿剖心而述。”

“陛下晋阳起义兵,得天下之望,秦王殿下定关中、陇西,复河东,中原一战擒两王,军功盖世,自古亦少见,必定留名青史。”

“太子入主东宫多年,辅佐陛下处置朝政,但无奈于秦王之进取,不得不有所自保,故设长林军,亦曾命心腹运送军械、铠甲至坊州刺史杨文干。”

李渊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诡异异常了,好吧,先是东宫属官来举告太子谋反,然后秦王一脉也来举告太子谋反……而太子的心腹幕僚疾驰而来,用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白。

魏征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在说,太子运送军械、铠甲给杨文干,针对的不是李渊,而是李世民……魏征显然是打过腹稿的,为此还特地将长林军拿出来做例子。

毕竟,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