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一战的陌刀进击,让李渊对其大为赏识。

“的确威力绝伦。”李善笑着说:“不过非身长力大者不能使之,当日数万府兵,临济县公也不过只挑出了不到千人。”

“最好是在江淮之地,在北地除非在山谷间,否则难以触敌。”李道玄也补充道:“倒是原州用得上。”

裴寂笑道:“那不如让临济县公出原州刺史,张武安、薛万彻两将都是从代州远调而来,李药师月余前曾经上奏,请朝中选良将补之。”

这事儿倒是真的,李靖也是无语,李怀仁那货要率军出征,去年说得好好的,是临时借调张士贵、薛万彻两员大将,结果人刚刚过去,张士贵就出任原州刺史了,现在薛万彻也成了夏州总管,李靖也是哔了狗,他非常怀疑是李善故意干的。

陈叔达嗤笑道:“裴相此言差矣,临济县公所长在于武略,但原州如今无兵事,正要良臣抚慰地方,同时兼顾兵务,需文武双全者不可担之。”

又开始扯淡了,李善隐秘的翻了个白眼,但陈叔达这话说的也不算错,阚陵是吴王杜伏威的义子,十年前天下豪杰并起,论出身,只有杜伏威是真真正正的草莽之辈,所以麾下的将领大都是勇力绝伦,但不擅政事。

阚陵虽然娶了个江南世家的女子为妻,但这货字都不认识多少,哪里能担任原州刺史,更别说在如今的情况下,原州刺史这个位置如何的重要,秦王一脉怎么可能会允许易手。

设宴

对两个宰辅的争执,李渊哪里看不明白,只不置可否的没有表达任何意见,而是看向了张宝相,“怀仁数次提及,此为福将?”

“若非福将,窦公出任延州道行军总管,为何除却平原郡公段德操之外,非要索张宝相呢?”李善哭笑不得的说:“没想到这次又是张宝相咬住了敌军主将。”

李渊听李善略略说了几句当年代州战事,放声大笑,“如此良将,当有用武之地,不可闲置在并州,张卿愿往何地?”

如果任城王李道宗听了这句话得气个半死,他张宝相在并州是闲置,那我这个并州总管呢?

当年李道宗出任灵州总管,刚开始将来犯的梁师都、突厥一顿猛揍,结果很快李善在河东那边搞东搞西,在马邑出其不意干掉了郁射设,导致突利可汗收拢郁射设遗留的部落,使与灵州接壤的突厥部落都回迁了,而梁师都更是不敢来犯。

李道宗以为自己调并州总管能独当一面,结果到现在好几年了,一场战斗没打过……噢噢,不对,颉利可汗攻打雁门关,遣派阿史那·社尔绕道入忻州,结果李道宗遣派骑兵追击,几乎全军覆没。

所以,李渊这话也不算错,代州先有李怀仁,后有李药师,河东一地的前线再也不是并州了,甚至代州都算不上前线了,而应该是朔州甚至云州。

李善也好奇的看着张宝相,这位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历史上能恰好抓住颉利可汗,那么应该是在关内道西北或者陇右道任职的。

张宝相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也长期在秦王麾下,但主要还是跟着任城王李道宗的,与东宫也没有什么瓜葛。

李善突然抬头瞄了眼对面的裴世矩,不会是这老狐狸派人接触过了吧?

毕竟李善赖以成名的几场大战,张宝相都参加了,而且也都立功不小,也算得上是李善的旧部。

片刻后,张宝相吞吞吐吐的说:“启禀陛下,臣愿往朔州。”

“好好好!”李渊大笑道:“待得封赏之后,便遣你往朔州。”

李善有些莫名其妙,李渊突然问起张宝相,而且这么早就定下其去朔州任职……张宝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在心里盘算了下,李善再次抬头看了眼裴世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那就是张宝相在三天前就已经回京了,东宫是有机会接触的。

而与张宝相同时回京的另两位将领,李客师那是秦王的嫡系大将,阚陵是吴王杜伏威的义子,向来不肯掺和这种事,就算有立场,那也很可能会站在李善这一边。

毕竟当年江淮叛乱,满朝皆言杀杜伏威,就是李善私下劝了几句,才使得杜伏威躲过这一刀,而阚陵也几次在李善麾下,政治关系不近,但私人情谊却很近。

换句话说,如果裴世矩要做手脚,只有张宝相这一个选择。

对视了片刻后,李善主动移开了视线,反复在心里盘算,张宝相或许只是个幌子,毕竟去朔州任职,与长安夺嫡局势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毕竟是覆灭梁国的大捷,从隋炀帝大业七年攻打高句丽,知世郎王薄唱着“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开始,到武德九年四月梁师都被腰斩,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或败或降,到这时候,大唐才能真正的说一句一统中土,李渊在凌烟阁设宴,遍召王公朝臣共贺。

毫无疑问,在窦轨没有回京的情况下,在李善去年自请解兵权回京的情况下,这场宴会的主角是赵国公苏定方。

李渊端坐在上首,左右两侧是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前者后面是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