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轻轻放过,但对罗艺,甚至太子做出实质性的处罚,李渊也不太愿意。

其实之前罗艺如此跋扈,甚至针对秦王一脉,就有李渊在某些场合的默许……打压天策府一脉的气势,是李渊和李建成都希望看到的。

现在好了,程咬金、张士贵等人是被抽了鞭子,但人家罗艺的弟弟罗寿腿断了,而且还很可能成瘸了。

脸上鞭痕那是会消散的……但人家一辈子都残了!

换句话说,李善自己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动手诊治之前先去和这父子三人打个招呼,毕竟自己是和罗家有仇的,别到时候算到我头上!

但事实上,李善这是递了个台阶过来……李渊、李建成怎么可能不趁着这个机会借坡下驴呢?

李建成握住李善的手,神情急迫,“怀仁……”

“取字怀仁,自有仁心。”李渊轻笑点头,“当放手而为,朕信得过怀仁。”

被个男人握着手,李善有点不自在,眼角余光扫了扫,李世民脸色平淡,而站在李世民侧面的罗艺却是面色阴沉。

云阳罗氏男丁并不兴旺,罗艺这一辈只有兄弟四人,多年战事,如今只有罗艺和罗寿两人,下面更只有罗阳一人。

罗阳被李善打断鼻梁,至今还不能出门,如今罗艺怎么可能放心将弟弟交到仇人李善手中……但圣人李渊都说了,放手而为。

罗艺暗暗咬牙,你信得过李善,我信不过!

迅如雷霆

“卿御边多年,颇有战功,此番入朝,却太过肆意。”

罗艺躬身,深深埋下头去,“臣知罪。”

临湖殿内,李渊斜靠软榻,缓缓道:“朕亦出身军旅,军士骄横难以管制,卿日后还需严加管束。”

“谨遵圣命。”

坐在侧面的太子李建成还维持得住,但齐王李元吉已经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程咬金、张士贵、侯君集、翟长孙都是天策府数的出来的大将,被抽的脸上都是鞭痕,这等羞辱,对秦王府势力是一次极大的打压。

名义上,罗艺的弟弟罗寿断了腿,还瘸了,双方看起来相等……但在政治影响上,不是一个级数的。

李渊此次借坡下驴,实际上是有点不要脸的味道了……更何况,罗寿到底会不会瘸,还是未知数呢。

当然了,罗艺觉得,肯定是瘸了……朝中坊间传闻李怀仁以仁义为先,而罗艺觉得,那厮就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

罗阳求娶清河崔氏女,结果文武两道,均被李善羞辱……那厮久不出游,偏偏那次撞上了,怎么可能那么巧?!

坐在太子侧下方的李世民面色清冷,看着父亲装模作样的训斥罗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总是有固定的套路的,李世民在战场上奋勇前行,不避锋矢……李建成心里已经有点打鼓了,猜测自己这位好二弟会以什么样的手段讨回这一场。

看长子次子之间那几乎凝固的气氛,李渊又开始头痛起来,正要散场,外间却传来宫人通报。

紧接着,中书令杨恭仁大步入内,神色中略带欣喜,高声道:“陛下,西北战报!”

李渊霍然起身,“是嗣昌军报?!”

柴绍出征,改旗易帜,这是李唐第一次以与突厥至少平等的身份与外族交战,这对李唐来说,对李渊来说,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其实李渊之后已经有点后悔了,柴绍出征后不久,江淮军叛乱,江南、淮南一片战火,而且还要防备突厥很可能即将而来的侵袭……对李唐来说,压力太大了。

李建成抢在前面,“可是捷报?”

“不错,右骁卫大将军柴绍率军先收复河州,于洮州、岷州与吐谷浑对峙良久。”杨恭仁高声道:“十日前,大军突袭,先锋破阵,大破吐谷浑,斩杀敌军数千,俘虏万余。”

李渊仰天大笑,“嗣昌果为千里驹!”

“父亲好眼力。”李建成嘴里恭维,眼神闪烁不定。

一刻钟后,两仪殿内。

尚书省左仆射裴寂捡着刚刚递交来的捷报一份份的念,“十二日,臣窥敌营士气已沮,以左领军将军阚棱持陌刀固守前阵,右骁卫将军马三宝侧击敌阵,斩吐谷浑名王拓跋木弥,敌军大溃……”

裴寂略为顿了顿,殿内众人都神色微变,只有平阳公主一人若无其事。

但理由各有不同,在场大部分人都想起了,马三宝是柴绍家仆出身,后在平阳公主麾下为总管,此次以右骁卫将军随柴绍出征……但马三宝曾任东宫太子监门率。

而李渊、李世民却记起了,左领军将军阚棱是吴王杜伏威的义子……前者甚至记得,柴绍召阚棱随军,其中有李善的手尾。

“当日夜,山东勇士苏烈者,自请追击,臣许其三百骑……”裴寂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李建成,他记得这个人名,“十三日,苏烈追击敌军,一日八战,迅如雷霆,直抵芳州。”

“十五日晨,敌尚未布阵,苏烈率军破营,酣战三刻,亲斩天柱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