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自己今日得李渊许可外放……按照时间推算,自己前脚离宫,后脚李渊就授平阳公主节制北衙禁军。

“料事如神啊。”凌敬盯着发呆的李善,“解剖时局,明辨前路,如探囊取物,庖丁解牛。”

李善用力揪着发髻,实在有点糊涂,难道真的是巧合?

自己虽然对平阳公主有救命之恩……但如果李世民起兵,自己怎么可能拦得住平阳公主?

李渊将身家性命托付,平阳公主只会忠于李渊一人……自己能做什么?

李善自然想不通……所谓谋乱,所闻兵变,长时间的准备其实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往往是在那么一瞬间,在机会出现的时候,以果决的心性干脆利索的完成。

比起历史上的武德六年,此刻的李世民处境其实要好得多,至少太子、齐王没脸去拉拢天策府的尉迟恭等将领……所以,此刻的李世民其实是没有起兵的念头的。

“秦王言,外放之前,择地密见。”

李善转头看了眼满脸忧色的凌敬,点头道:“正欲一见。”

看凌敬似乎满肚子的话,李善补充道:“凌伯先入天策府,小侄绝无他择。”

“凌伯说得对,小侄的确能未卜先知。”

选择

东山酒楼二层包间内,李善依窗而坐,手中把玩着小小酒盏,视线无意识的在窗外扫视,显然心不在焉。

之前在芙蓉园闹的那么大,折了云阳罗氏的脸面,又因为那篇《爱莲说》和崔小娘子而在坊间颇为众人议论,李善本想着在外放之前老实一点。

但没想到李渊突然授平阳公主节制北衙禁军之权,虽然李善有点懵懂,但凌敬、马周都建议其不要龟缩村落,而是应该保持常态。

今日一早,李善照常去太医署授课,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第二批学生也即将毕业,只是练手的机会很少,他准备将这两批人都带走……如果是在河东道、关内道任职,应该不会缺少练手的机会,而且同时还能充为亲卫。

李善默默的在心里思量,自己这只穿越的蝴蝶扇动的风暴越来越大了,从李建成失平定河北战功,到平阳公主节制北衙禁军……李世民有得有失,虽然在夺嫡中占了上风,但如果不能平稳的入住东宫,再次上演玄武门之变将会多一道障碍。

李善反复思索,此时的李世民有没有开始谋划玄武门之变?

此时,门被推开,李楷当先入内,笑道:“怀仁初名扬山东,后轰动长安,如今又欲择何地一显身手?”

李善起身行礼,“还要德谋兄襄助。”

“昨日思谊应诺,理应将至。”李楷关上门,犹豫了下,上前几步,低声道:“此事可询贵人?”

李善微微颔首……其实这件事他本是不打算和李世民通气的,不过前几日凌敬临时决定告知,李世民也没有反对,只说临行前要密会一面。

李楷松了口气,毕竟李客师归属天策府,而李善和秦王之间的关系……他是不多的知情人,甚至是李世民联手李善筹谋山东战事的参与者,自然不希望看到李善远离。

随口聊了几句,李善瞄见窗外杨思谊翻身下马,随即起身准备相迎。

李楷取笑道:“此前未见怀仁如此。”

“既有所求,小弟亦不可免俗。”李善哈哈一笑,他从来不是个崖岸自高的人。

李楷没再说什么,跟着起身出迎,在心里想好友此次为什么要求外放……不过无论如何,李德武入东宫,怀仁应该没有其他的选择。

走上二层的杨思谊吃惊的看着出迎的李楷、李善,“何至于此?”

一个是名扬长安,被圣人视作子侄的青年名士,一个是陇西李氏丹阳房子弟,虽然杨思谊出身弘农杨氏,父亲又官居中书令……但这样的规格还是有点夸张。

“怀仁欲有所求,自然要殷勤一二。”李楷笑着握住杨思谊的胳膊引入包间。

李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微微点头。

杨思谊和李善是同科进士,一起赴平康坊,一起聚饮畅谈,交情相当不错……呃,有点狐朋狗友的味道,那日游芙蓉园,他也是其中一人。

“咦,不是玉壶春?”杨思谊刚抿了口酒,惊讶道:“其味更淳。”

李楷大笑道:“乃是秘术新酿,酒香更甚玉壶春,怀仁今日特地携来的。”

李善笑着举盏示意,“只是自家并友人饮用,不欲售钱。”

“也是,圣人已下《禁屠配诏》。”杨思谊点头道:“不过玉壶春还在售,只是课以重税,售价较之前高出三成。”

十天前,圣人李渊下《禁屠配诏》:“酒醒之用,表节制于欢娱。……然而沉湎之辈,绝业忘资,惰窳之民,骋嗜奔欲,方今烽隧尚警,兵革未宁……关内诸州官民,宜断屠配。”

但同时,户部调高课酒钱,使得东西两市无数酒肆倒闭……王仁表特地告知,玉壶春不仅没有倒闭,在调高售价的前提下,出货量不减反增。

酒过三巡,杨思谊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