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母亲和父亲都是体贴的人。”

蔡添喜这才答应下来,靠在门边守着,赶路的疲惫都被这好消息压下去了,人瞧着都年轻了几岁。

谢蕴没打扰他的好心情,抬脚出了门,她想尽快将药拿出来,得先去见一个人。

这个车夫好眼熟

她一路沿着进城的路往外走,好一会儿之后才看见有马车陆陆续续进城,侯府不大,虽说这些都是皇帝的亲卫,还有随行的朝臣,但府里实在住不开,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驻扎在城外,只有寥寥几辆马车被赶了过来。

而那赶车的车夫还十分眼熟,谢蕴眯着眼睛又看了看,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怪不得刚才不见影子,原来是来给人赶马车了。

只是不知道车上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兄长。”

马车临近时她喊了一声,谢济一耳朵听出了她的声音,连忙催着马车走了过来,见她出来也没多穿件衣裳,连忙扯下了身上的披风,面露责备:“这两日变天,说不得要下雪,你这样的身体,出门要多穿两件衣裳。”

才立冬竟然就要下雪了。

谢蕴来千门关的次数毕竟不多,闻言颇有些惊讶,谢济已经放了马凳下来,扶着她上了马车:“府里院落不多,唐姑娘跟着你住可好?”

“自然极好。”

谢济笑了笑,抬手开了车门,瞧见里头两个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谢蕴却是松了口气:“你来了就好,我方才还想着你若是没来我便去接你。”

井若云有些尴尬:“我,我其实可以留在城外的,是唐姑娘说……”

“阿蕴,她是谁?”

谢济很是惊讶,他知道马车里是两个人,可并不在意另一个是谁,直到刚才井若云开口他才懵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听见两个妹妹在说话。

井若云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僵硬,她知道这人是谁,当初齐王险些命丧京城,就是因为这人下的手,至今齐王提起他,还会发疯。

谢济却是被她那张脸惊住了,表情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妹妹,她怎么和你……”

若不是她亲眼看见谢蕴的容貌一点点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人就是谢蕴,好在只是容貌相似而已,旁地并不相同,但仍旧足够他惊讶。

“我们的缘分不止容貌呢,”谢蕴钻进车厢,“先前齐王的人要掳我,是她救了我。”

谢济瞬间正了脸色,端正身体朝她见了一礼:“多谢姑娘救下舍妹,救命之恩,必当回报。”

井若云连连摆手,这般郑重其事地道谢她似是头一回收到,竟有些手足无措:“没什么,您不用放在心上……”

“继续动,”唐停睁开眼睛看着她,“再有几下,这胳膊就废了。”

井若云当即不敢再动,僵在原地宛如一块木头。

谢蕴瞥了她一眼:“吓唬她做什么?”

她扶着井若云坐好,抬眼看向外头:“兄长,先回去吧,看时辰接风宴很快要开始了。”

谢济没再耽搁,抬手给几人关上门这才催着马车继续往前,马车走动间,外头传来说话声,谢蕴这才知道祁砚骑着马跟在后头,他是谢家家学出来的,今日登门是为了见一见他的授业恩师,也就是谢蕴的父亲。

他与谢济是年少时的交情,两人相谈甚欢,谢蕴开窗看了一眼,却瞧见祁砚的目光正落在马车上,车窗打开的瞬间,祁砚脸上闪过惊喜,但在看清是谢蕴后,那喜色就散了。

“付姑娘。”

谢蕴回了一礼,又将窗户关上了,目光却落在了井若云身上,却见她正靠在车厢上合眼休息,像是并不在意外头的样子。

“井姑娘,你对祁大人……”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井若云慢慢睁开眼睛:“我不知道……”

她想要的从不是情爱,只是一个家而已,但即便如此,她现在也有些抗拒祁砚了,她现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

“你不要为我的事烦心了,你见到你父母了吗?他们很想你吧?”

她话里带着浓浓的羡慕,似是在极力幻想那样的场面,可大约是她离开双亲太久太久了,所以片刻后脸上就带了茫然。

被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谢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我带你见见他们,他们都是很和善的人。”

井若云又想摆手,但看了看门神一般靠在车厢上的唐停后,动作又生生止住了:“不用了,我不值得特意引荐的,别坏了你们的兴致。”

“可他们说不定会很喜欢你呢。”

井若云一怔,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会吗?”

“会的,刚才兄长就很喜欢你。”

话音落下她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对,连忙补充了一句:“当成妹妹的喜欢。”

唐停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谢蕴连忙含笑看过去,对方却又闭上了眼睛。

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