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脸色瞬间铁青,眼见宫人们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谢蕴这贱人,都快被勒死了,竟然还有心思挑拨离间!

可对方那番话说出来,她若是坚持不放人,回头这里的对话传到太后耳朵里,她少不得会被怀疑别有用心;还不如放人,虽然是办砸了太后交代的差事,却可以推说是关心则乱,太后反而不好多加责罚。

几番权衡之后,青鸟虽然心里万般不甘心却还是抬了下手:“放她下来。”

宫人这才伸手向上拖了谢蕴一把,虽然没有窒息而死,可谢蕴脖子上还是留下了深深的勒痕,青紫一片,简直触目惊心。

她却顾不上看一眼,一落地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青鸟铁青着脸走过来,将她往地上狠狠一推:“老实交代,家主是不是真的在你手里?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一个字在说谎,你就别想死得那么痛快了!”

谢蕴被这一下推得跌倒在地,窒息让她有些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青鸟脸上。

青鸟被这一巴掌打得一蒙,回神后气得浑身哆嗦,“你敢打我?!”

谢蕴又是一巴掌,眼见青鸟两边脸都红肿起来,她这才喘着粗气开口:“这是我还你的。”

“你!”

巴掌本能地抬了起来,可青鸟看着谢蕴轻蔑的眼神,却迟迟不敢落下去,谢蕴是猖狂,可对方越是猖狂她反而越不敢乱来,犹豫之中她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谢蕴无视她高举着的手逼近两步:“回去告诉太后,荀家的打算我清清楚楚,荀宜禄为什么会赶在那时候失踪我也知道内情,不过就是想全身而退而已,可偏偏弄巧成拙,将筹码送到了我手里……”

青鸟不自觉变了脸色,她不知道谢蕴说的内情是什么,可全身而退那四个字她却从太后嘴里听到过,谢蕴怕是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她越发不敢轻举妄动,谢蕴却一路将她逼到了门口。

“我睚眦必报的性子,太后是知道的,告诉她,如果不想相安无事,我会奉陪到底,滚吧!”

嚣张!

青鸟愤恨地看过来,眼底情绪变幻不定,太后交代的差事没办成,要是还把那么嚣张的话带回去,太后必定会把怒气发作到她身上。

可若是不走,一旦荀宜禄真的出事,她就没活路了。

她站在门边犹豫不决,冷不丁门外守着的宫人匆匆跑了过来:“青鸟姐姐,乾元宫来人了。”

青鸟一惊:“怎么会?不是说两人已经决裂了吗?皇上怎么还会管她?谁来了?多少人?”

宫女有些犹豫:“奴婢没看清,只听见有人喊了句什么,好像是皇上亲自来了。”

青鸟气急,恼怒地瞪了谢蕴一眼,却终究不敢久留,临来之前太后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他们和皇帝的人起冲突,否则绝不轻饶。

她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这么吩咐,却不敢违逆,心里有再多不甘也还是咬了咬牙:“走!”

一行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许是心有不甘,青鸟都出了门又回过头来留了一句话:“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谢蕴连看都没看他们,等人都出了屋子她才侧开头,和那来传话的宫女对视了一眼。

姚黄……多谢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长出一口气,身体软了下去,太后的人来得太快了,她以为对方至少会观望两天的。

荀家……

她刚才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唯有一件事是真的,她的确知道荀宜禄为什么要失踪。

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先皇的部署虽然刻意隐瞒了她,她却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所以在挑起世家和殷稷的矛盾之后,荀宜禄才会顺势失踪,荀家群龙无首,自然要从这件事里退出去,日后靖安侯就算有所动作,也没有理由动荀家。

皇帝先灭,三家与靖安侯两败俱伤,新帝继位根基不稳,唯有他荀家毫无损失。

真是好谋算。

只是一开始谢蕴也没想到太后会知晓密旨的事,对荀宜禄的失踪只以为是离间计有了用处,他被哪一家给解决了,直到那日龙船靠岸,她看见了异常镇定的荀玉书。

不知道谢淮安多久能找到人,要是比荀家晚,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她揉了揉胀痛的脖子,虽然很需要休息,可不安感萦绕全身,她根本躺不下,索性裹着衣裳,在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就这么在门口坐了下来。

雪花肆虐,寒风呼啸,她缩成一团却就是不愿意关门,原来换个心境,这天气也不是那么招人喜欢了。

她轻叹一声,忽然间很想见殷稷,很想很想见他。

“谢蕴。”

一声轻唤忽然响起。

你能做什么

谢蕴骤然抬头,一道颀长的影子正站在幽微殿门前,她怔住,愣愣看着对方冒着大雪越走越近。

“我早该来看你的,只是被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