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长开后,褪去少年的稚气,脸部的轮廓成熟硬朗,透出男人的锋锐。

便是说话的嗓音,也不再是难听的公鸭嗓,比从前清润了许多,这样的顶级皮相,不知将来又会迷惑多少人。

戚语桐更是美艳得咄咄逼人,像是日光底下蓬勃生长的黄玫瑰,勾唇浅笑的时候,叫人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看来她不在极乐宗的日子,这对师姐弟过得还算滋润。

林墨白对郑雪吟虚伪的关心嗤之以鼻。

戚语桐说:“都成了亡命之徒,还是如此的嚣张得意,为了一个野男人,将师父害成那样,你还有良心吗?”

“师父自己不能勘破心魔,与我有何关系。”郑雪吟作势要从水底起来。

林墨白立马背过身子。

戚语桐目光锐利,死死将她盯着,防止她耍诡计逃脱。

郑雪吟穿好衣服,上了岸。

一柄剑抵到她颈侧,只要她再动一下,就会立刻被刺穿咽喉。

郑雪吟叹口气:“小师弟,你手别抖,我这脖子漂亮得紧,不想留疤。”

“命都没了,留不留疤,有什么打紧。”林墨白阴森森地笑道。

不过像郑雪吟这般的绝色美人,会第一时间关心留疤,也是正常的心理。她从水中上来,乌发未干,皮肤呈冷白色泽,细腻光滑,像是刚剥壳的水煮蛋,还是蛋白没有煮结实的那种。

林墨白曾养过一个小炉鼎,那小炉鼎为了给父母赚治病的钱委身于他,百般讨好他,她的皮肤也是这样瓷白,一掐就红,但比起郑雪吟的肤色,还是差了点。

意识到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林墨白将视线移开。

戚语桐冷笑道:“师父闭关,不能亲自来捉你,因此派我们前来,还下了道命令,在捉到你以后,有两种处置方式,选择权在你。”

“是吗?”郑雪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第一,既然你这么喜欢贺兰珏,师父成全你们做对同命鸳鸯,将你二人一并处死便是。”

“我选二。”郑雪吟毫不犹豫地说,又表示怀疑,“你应该不会罔顾我的意愿,公报私仇,欺瞒师父的,对吧?”

戚语桐眼中讥笑更甚:“我还没有这么卑鄙。”

“那你说说二是什么。”

“将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我就说嘛,选二,没问题。”

“前提是处死贺兰珏。”戚语桐补充没说完的话,凌厉的一双美目观察着郑雪吟的反应。

郑雪吟心念一动,面上不显丝毫异色:“我想讨个在师父面前将功折罪的机会,念在同门一场,还望二师妹和小师弟成全。”

林墨白警惕道:“你还想折腾些什么?”

“师父不是授意你们处死贺兰珏么,这个任务交给我。”

林墨白明显不信:“你舍得下手吗?”

“我知晓贺兰珏必死无疑,我承认,我是贪生怕死,想让他死得有价值些,而且,他是我的男人,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我的手里,死在旁人的手上,我心里会不高兴。”

“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念头,师父还说了,若你有心维护贺兰珏,不论你选什么,都不必让你活着回去见他了。”戚语桐道。

“我当着你们的面动手,绝无作假的可能。”郑雪吟眉目间的狠辣完全不作掩饰。

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林墨白的表情,或是同为男人,更容易共情贺兰珏,他咬牙切齿地问:“你不是最爱他吗?”

“爱归爱,命都快没了,还拿什么去爱。”郑雪吟垂眸,眼瞳里映出他掌中那柄锋锐的长剑,“其实在逃亡的途中我就后悔了,我原本是极乐宗的大师姐,吃香的喝辣的,身边环绕着多少美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着贺兰珏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丢了手里的荣华富贵,过着被师门追杀的苦日子,太不值当了。”

她停顿一秒,又说道:

“还好师父念旧情,给了我条活路,我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想也知道回去以后必定再也不能回到往昔,不若抓住这个机会,亲手杀了贺兰珏,兴许师父心情好了些,不再与我计较,还让我做他的首席大弟子。”

“痴人说梦。”戚语桐啐了口,满目唾弃,“郑雪吟,从前我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我还敬重你有骨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算我看错你了。”

极乐宗门人最是风流,风流之人,多为情种,极为看不惯这种拿自己的情人去献祭的行径。戚语桐宠幸过不少炉鼎,纵使大多新鲜感一过去,就将他们送出去,也从未想过拿他们换取什么。

“保命之举罢了。”郑雪吟一副厚颜无耻的表情,“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戚语桐道:“师父留着你,是要拿你当炉鼎,你在他心里,早已不是他的徒弟了。”

郑雪吟叹息:“做炉鼎总比丢了命强,我如今已是纯阴之体,要是师父留情,我们二人还可双修,到时怎知我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