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尽快找到阿栩,救他离开那深渊地狱才行。

此刻,深渊地狱。

楚栩云已经在魔宫跟自己下了半天的棋。

别看他这人平时不聪明,下棋反而强得可怕,从出生以后楚栩云还没有下棋赢不了的人,脑子就好像自带棋谱般,能够下意识知道棋子该落在哪处。

跟自己下棋很有趣,楚栩云不知不觉便把棋盘下得满满当当,手边放着的一盘烤鱼也吃得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鱼骨头。

殿门外忽然传来守门魔修的声音。

“交接了,你们去休息吧。今天尊主好像心情很不好,可千万得小心点。”

“怎么心情不好?”

“听红头小鬼说尊主去见了纪怜洲,结果那纪怜洲好死不死提起了些有关楚栩云和尊主的旧事,触了尊主的霉头,总之都注意着些吧。”

楚栩云一字不落地听个一清二楚。

他跟郁逞的旧事?

奇怪,他跟郁逞有什么旧事能让郁逞那么生气,那他今晚还有饭吃吗?

察觉不妙,楚栩云立刻把剩饭全搁回饭盒藏进软被里。

好歹得先留一点应急的粮食。

“参见尊主。”

“退下吧。”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楚栩云连忙抚平衣衫上的褶皱,迅速跑回棋盘边,规规矩矩地抓起一粒棋子装作认真的模样。

郁逞回来便见到的是这一幕。

楚栩云端正地坐在棋盘边,手执一枚白子,衣衫没有一丝褶皱,襟扣也系得规规整整,面色平静而漠然,视线没有分给自己片缕,就好像他在或不在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就连在床榻之上,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从没有一刻失态。

顿了顿,郁逞把脑海里楚栩云清晨翻窗想逃跑的画面从脑海里删掉。

嗯,楚栩云从没有一刻失态。

骤雨忽停

楚栩云悄悄用余光瞥向立在门边的郁逞,看起来好像没有很生气,那怎么还不过来抱他?

许久,就在楚栩云快坐不住时,郁逞终于开了口。

“今日,我见了纪怜洲。”

即便再不想对楚栩云提起这个名字,却仍然不能不说。

果然,一听到纪怜洲三个字,楚栩云便会有反应。

楚栩云抬起头看向郁逞,等着他的下文。

可郁逞迟迟不再开口,只是静默地遥望着楚栩云,好半晌,才艰难地启唇道,“你就这么在意他?”

闻言,楚栩云摇了摇头,他现在更在意今晚有没有饭吃。

见他否认,郁逞虽不相信,心底的郁结却消散不少。

楚栩云的一举一动都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所有不忿不愿。

“仙君大可放心,我没有杀他。”郁逞缓缓走到软榻边,捉住楚栩云捏着棋子的手。

分明很细,这样的手腕究竟是如何斩妖除魔的?

他力道不算轻,楚栩云没有反抗,任由郁逞将自己按入软榻深处。

冰凉的指沿着衣摆下的腿向上攀寻,衣衫很快被褪去,一缕夕阳照在楚栩云脸侧,像是晕开了一层绯色的霞光。

郁逞俯下身,倏然望见了楚栩云泛红的耳尖,他愣了片刻,恍惚竟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楚栩云也是喜欢自己的。

“仙君,看着我。”

楚栩云被掐住脸看向对方。

无论多少次和郁逞这样近距离的对视,楚栩云的心都会快跳一下。

他想挪开眼,郁逞却不由他动弹。

楚栩云听到郁逞低声问自己,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年说过的话?”

郁逞留了一个探子在门外盯着纪怜洲的动向,所以纪怜洲最后说的那番话,全都尽收耳底。

原来楚栩云根本不会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上,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倒是能够解释为何楚栩云不记得当初的约定。

天底下竟会有如此薄情之人,但发生在楚栩云身上,却又如此合理合情。

楚栩云望着他,不解地歪了歪头。

哪一句话?哪一年?

他记性向来不太好,靠自己想是想不起来的,郁逞怎么不给一些提示……

见他没有回答,郁逞闭上眼,半晌,他睁开眼,忽地俯身吻住了楚栩云的唇,带着一丝绝望的偏执,又重又深地在他口中侵城掠地。

直到楚栩云喘不上气,郁逞才终于松开他,眸色却仍深如浓墨。

“忘了便罢了,从今日起,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太清宗,竹枝山。

古朴大殿内传来一道瓷片破碎的清脆声响。

“你说什么?师尊被魔头掳走了?”

李焚鹤归宗第一日,得到了此生最让他难以置信的炸裂消息。

他那无所不能的杀神师尊,竟然被魔头给掳去了魔宫。

他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