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莫名其妙……”梦泽用手擦了一下嘴角。

寅彦从皇城一路走回来,脑子都是乱的。

林千里放完话就溜走,似乎生怕被打,直到晚上才灰溜溜跑回来提起目镜的事情,寅彦早就趁着他溜走的那段时间把目镜取回来了,目镜被完好无损地交给了林千里。

他没有继续为难林千里,得知江倚年师徒二人的下落后就走了。

他从小就总缠着梦泽,但他有自知之明。他是肮脏的混血兽,梦泽就是天上的神仙,他是脚底下被人踩着的泥,梦泽是头顶被风吹过的云,云泥之别,四个字就能概括他与梦泽的区别。

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他从不敢奢求这些多余的情感,从未往这方面去考虑过。

梦泽没有意识到他在发呆,嘴里的话还在继续说着:“……你以为这种事情有这么容易吗?是,我承认好吧,我之前确实对你动过心思,但那早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开了灵智突然顿悟啊,迟来的感情比……”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下巴就被寅彦的手掐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几个意思?”梦泽皮笑肉不笑,“你又瞧不上我,咱们这么纠缠有什么意思?”

寅彦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唇瓣。

他急躁地啃咬着,梦泽的话令他焦灼,身体如同要将对方吞吃入腹般燥热,仿佛再迟疑一秒都要无法忍受。

梦泽愣住,然后仰起头,开始回吻着他。

犹如烛芯被火点燃的一刹那。

比起寅彦生涩粗暴的动作,他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他只是不紧不慢地挑拨着对方,舌尖动作旖旎,时不时还往后退一些。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与其说是在接吻,不如说是兽族相互之间在用气息浸染猎物,谁也不愿意先退一步,只想占有和侵略,最后吞噬对方。

梦泽的双眼微微眯起,一种浑然天成的魅色渗透出来。

“轻点。”他推了寅彦一把,伸手抹掉寅彦唇边晶莹的液体,“别啃,你的牙太尖了,咬住会疼。”

寅彦没有说话,粗喘一声,继续欺身而下,延续这个还没有结束的吻。

直到双方都喘不过气,寅彦才微微侧开脸,他用鼻尖抵着对方,伸手轻轻摸着梦泽的脖颈,感受动脉处的跳动。

梦泽懒洋洋地瞟着他,他的面色与唇色红润,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流之姿,他挑起寅彦的下巴:“想明白了?”

寅彦直接将他揽入怀中,埋下头用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寅彦觉得有点害羞。

梦泽显然不是这么好应付的,他啧了一声扭过头,粗暴地用手插入寅彦的发间扯住,蹙眉道:“说清楚一点。”

寅彦在他耳边低语。

他问,可以允许我喜欢你吗。

梦泽坏笑一声,回答道,看你表现吧。

己身为炬

江倚年躺在狼背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师尊,在往前走就到妖族领域的祭坛了。”白狼的步伐放慢许多,它回过头望向背后的人。

自从上次他恢复人身后,魔气就全部从身体里排出,妖化状态也能随意转换,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失去神智了。

在这期间,那道神秘声音曾经再次出现过一次,他指引秦乐游前往妖族领域的祭坛寻求真相。

“嗯。”江倚年被太阳晒得眯起眼,他撑起身子向前看去,只能瞧见一道幽深的山谷缝隙,缝隙对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山谷的下方是犹如普通城镇一般的景象,房屋错落有致,街巷热闹非凡,妖族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江倚年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原本是不想这么着急赶往祭坛的,好不容易能够围观妖族的生活,他还想去镇子上体验体验风土民情。

妖族的城镇名为“幻谷”,正如其名一般如梦似幻,据说特产是各类美食。

可他们还没进入城门,就在城墙外看见了不少张贴着的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上画着一个黑衣戴面具的长发男子,江倚年觉得此人相当眼熟,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摩。

……直到看了好一会才回想起来,这画上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死去回忆突然涌现而出,当初他为了秦乐游的眼睛,在白狼族的继承仪式上搅浑水不说,还把责任推卸给了魔族,当时小妖王就坐在上头,全程围观了他的无赖行为,估计都快气炸了。

他不仅仅是仙盟的逃犯,还是妖族的通缉犯。

真是浓墨重彩的人生。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死心,江倚年侥幸认为那寻人启事画得不清不楚,万一认不出他呢?却不料秦乐游单单是只瞧了一眼,就脸色阴沉道:“师尊,这画像上的人是你,我们还是不要进入城镇为好。”

他严肃的神情令江倚年哭笑不得。

一句“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卡在江倚年喉咙上,最终还是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