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该怎么办啊?”骆武终究不是一蠢到底,听了姚莹的话,他彻底慌了,“绚儿他不能有事啊!他可是咱们府上嫡长子?啊,他不能有事的。”

胡元玉和姜云梦都大哭起来,叫骆广之赶紧想办法。

姚莹懒得再?听这些,离开正堂,叫喜翠去准备些吃的用的,明日去探病。

“今晚就备好,四房估计会提前走了。”姚莹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羡慕。

“七姑娘遭了这么大的罪,大郎和二姑娘就只是跪祠堂,奴听了都生气。”喜翠忿忿不平,“公爷和夫人真的是偏心得没边儿了。”

姚莹嗤道?:“等着吧,他们不教儿子?,自?有人替他们教。二房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姚莹说这话时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应验了。

宫中一道?圣旨下来,著作郎骆武教子?不严、品行不正、德不配位,夺其官位,杖责二十?,罚铜万斤。

骆武都没上前接旨,直接就晕过去了,骆广之亦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成国公,接旨吧。”天使笑盈盈说道?:“那些帮着四皇子?去城南找人的,都杖毙了。”

骆广之脸惨白?,颤颤接过黛色封的圣旨,送了天使出门?。

关了大门?,一转身,人一软,也晕了过去。

闻敬跟着寿昌长公主回到宫中, 后者去了显阳殿,他不得皇帝召见去不得,往含章殿去给皇后请安的半路, 被含章殿的内侍拦下, 言皇后娘娘知他今日劳累惊惧,让他早些休息, 不用去请安了。

闻敬沉默了片刻, 遥遥向含章殿的方向奉手行了个礼, 转向平就殿的方?向走。

回到平就殿,早得了消息心急如焚的杜昌迎上来?,一叠声地关心。

“我没事儿。”闻敬四下看了看, “那两个?呢?”

杜昌恨道:“殿下, 那两个?丫头说?怕晏昵殿报复,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想想, 晏昵殿真要报复,她们能?跑得掉?”

闻敬笑了笑, 道:“不在更好。杜昌,去把浴盆里打满水。”

“是呢,是呢, ”杜昌连连点?头, “奴早烧好热水备着, 就等殿下回来?,殿下今日受苦了,泡一泡热水, 睡得更好。”

“不是。”闻敬摇头说?:“浴盆里打冷水。”

“殿下?!”杜昌傻愣住, 这大冷天的,泡冷水, 这不是找病么。

“去吧,我自有?我的用意。”闻敬道。

杜昌一个?劲儿地摇头:“可是殿下,您病了,要是找不来?御医,您又得熬病,万一……万一……”

“万一熬不过去,那就是我的命。”闻敬拍了一下杜昌的手臂,“我不信我的命就到此?为止,快去吧,你不想看闻旭更惨一点?儿吗?”

杜昌当?然想看四皇子更惨,可那也不是用自家殿下的命来?换啊。

“杜昌,你家殿下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拿这条命去赌了。”闻敬沉静微笑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十岁孩童的影子,“赌赢了,你跟着我鸡犬升天。赌输了……你自己想办法活得舒坦一点?儿吧。”

杜昌红着眼眶猛地转过去,粗鲁地抹了一把脸,去打冷水。

闻敬把外衫一件件脱掉,只?着里衣,坐进冰冷刺骨的浴盆里,没一会?儿就冷得脸色白发嘴唇发紫,不停地打摆子。

他们三人?没有?被真正丢到城外或者被拐卖,皇帝很可能?会?想大事化小,毕竟干出这种蠢事的是他的儿子,他一国之君要脸。

可闻敬岂能?叫他们如愿。

这次没有?重罚,闻旭绝对敢有?下一次,届时他还能?好运地被骆乔救下吗?

只?要他病了,命悬一线,就会?有?人?给他出头。

闻敬从冷水里出来?,又在外头站着吹冷风吹了半个?多时辰,头开始发晕之后,他叫皱着脸守在一旁的杜昌把他扶到床上去。

“去收拾干净,别叫人?看出来?。明日一早你去含章殿求皇后请御医,闹一闹,但要有?分寸,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殿下,您休息吧,奴省得的。”杜昌摸着闻敬已经开始发热的额头,眼眶又湿了。

“别哭了,你殿下命大着呢,死不了。”闻敬闭上眼,在滑入黑沉之前,将除开闻旭的兄长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太子。

三个?小孩儿回去后都生?病了,甭管真假,在此?事上,皇帝必须拿出态度来?。

就算皇帝不愿,士族门阀们也会?逼着他拿出来?。

“都病了?”闻燮笑着问:“你觉得是真病还是假病?”

曹邑抬头看了一眼笑逗鸟儿的皇帝,道:“惊惧忧怖之后,体弱者病倒,并?不出奇。”

“体弱者……”闻燮打开鸟笼,把里面的戴菊鸟抓出来?,握紧在手中,手越收越紧,“体弱,呵……”

黄绿色的漂亮小鸟难受得“嘶哩嘶哩”高声尖叫,拼命在闻燮手里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