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忙不迭的走了,刘贤又与因为没吃到鸭子而纷纷不满的客人们道:“还请各位客官见谅,这八宝葫芦鸭难做,今日过后本店一天只出售十二只,先到先得!”

余冬槿听得有趣,小声对遥云道:“果然是无奸不商,把八宝鸭的准备时间给加了一天不说,还搞限量。”

遥云也小声:“限量不是你说的么?”

余冬槿茫然:“有么?”

遥云:“不记得了?前天刘家父子请咱们吃饭,你提了一嘴。”

余冬槿挠挠脸,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我那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就被刘贤记住了,今天就这么干了。

看完这个热闹,余冬槿看了看,还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店,差点就要坐不下的寻味楼内,然后又去看对面的满香楼。

满香楼那迎客的伙计此时已经不只是满脸僵硬,已经发展到一脸苦相了。

正在这时,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从满香楼出来了,眼里带着凶恶,往寻味楼这边看了一眼。

随后,余冬槿与遥云就看见,一个瞧着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在后面送他,少年口中对中年人说了几句什么,便拂袖走人了。

遥云蹙眉,余冬槿抬眼:“怎么?”

遥云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个中年人:“那个人便是满香楼的大师傅,房禾。”

原来是他!余冬槿诧异,“那那个少年?”

遥云:“是满香楼的少东家。”他耳力好,将那少东家刚刚与房禾说的那几句话听得清楚,告诉余冬槿:“这位少东家骂房禾无用,说他不该暗自琢磨方子,早该来与咱们谈谈的,还说他会派人去寻咱们。”

余冬槿眼睛瞪大:“与咱们谈谈?来寻咱们?”

遥云点头,“是。”

余冬槿看向满香楼,此时房禾早已回了满香楼里头,外头那个伙计依旧满脸无奈,他笑笑:“那就让他来寻吧?我倒要看他具体是个什么寻法。”

吃完了饭看完了热闹,余冬槿与遥云告别了刘贤。

他们店今天没做生意,所以今天是他们在城内时,难得休息的一天,两人便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留云县的主街上闲逛。

只是逛了没多久,遥云就带他躲到了一家卖雨具的店里,随后没隔几分钟,淅沥沥的雨水便从天上下了下来。

余冬槿松了口气,“可算是下雨了。”

今年雨水是真的不多,除了春耕开始时那一阵儿,天就一直阴沉沉的,说晴不晴,说雨没雨的,叫人难受极了。

余冬槿与遥云回村里时,总能听道村里人的唉声叹气,说今年年景不好,粮食恐会歉收。

百姓们就靠那一亩三分地活,地里东西长不好,这年就过不好了。

不过留云县比起某些平原地区要好些,地里种不活东西,他们会穷会日子难过,但一般不至于饿死,山水是他们最后的保护神。

想到这里,余冬槿握紧了遥云的手,在他肩头蹭了蹭。

遥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揽住了他。

风雨雷电,关于这些天象,遥云是管不了的,他只能护佑那些进入遥云山请求庇护的百灵,别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两人站在雨具店门口,等着雨水小一些再走。

雨具店边上,是个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余冬槿这会儿已经了解了这年头笔墨纸砚的昂贵,此时不由得好奇,偏着头去看那边店里。

看着看着,余冬槿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很好奇,便拉着遥云往文具铺子那边挪了挪,竖耳去听。

两人便听见,先是一个张扬跋扈的男声,他说:“贺破裤,帮我把东西抱起来,给我护好了,要是打湿了一点,我就要你好看。”

然后是一个谦卑的,有些细弱的男声,他说:“好的王少爷,您放心。”

余冬槿与遥云对视一眼,两人从各自的眼神中确定,后头说话这人,确实就是贺纯没错。

余冬槿沉默了下,两人有对视一眼,然后余冬槿拉着遥云进了雨具店里。

渔具店老板坐在柜台后面,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

余冬槿对他笑笑,假装欣赏起了店里的油纸伞。

果然,没过一会儿,外头雨稍微小了一些,一个细长眼的高个子穿着上好布料裁制出来的书生袍,打着伞从纸铺里出来了,他身后,比他矮一些的贺纯没有伞,但好歹戴着一顶遮雨的斗笠,弓着腰抱着一油纸包的东西,与前头那人一起向着城东去。

留云县挺注重教育的,备考秀才的童生的书院便建在城东,书院里名次高学习好的学生,报名读书和住宿都是免费的,但纸笔书墨妖学生自理,贺纯便是这一类学生。

但即使如此,郭娘子每日辛苦的磨豆腐做豆腐供孩子上学也很不容易,加上她还要存钱供孩子考试,所以母子两的日子过的很是拮据。

郭娘子之所以一心要供孩子读书,据说是为了完成她丈夫的遗愿,那位同样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