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是兴趣十分相投,说着话便相视一笑,美人相衬,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蔡添喜看得心情不由松缓了几分,颇有些感慨:“这良妃娘娘素来独来独往,没想到和这付姑娘倒是投缘,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他本以为殷稷会附和他一句,没想到对方一声都没吭,他有些惊讶,偷偷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才看出来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谢蕴握着窦安康的那只手,嫉妒赤裸裸地写了满脸。

蔡添喜叹了口气,这怎么连良妃娘娘的醋都吃?

“皇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奴才通报一声?”

这么看着人家也不会松手啊。

“不,”殷稷却拒绝得十分干脆,“她们兴致这么好,朕怎么能煞风景呢?”

话是识大体的话,如果语气不那么咬牙切齿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蔡添喜哭笑不得,本想退下去,细碎的嘀咕声却传了过来。

“我就不出声,我就看看你多久能看见我……”

“这种天气还握手,也不嫌热……”

“一幅画到底要画多久?她那么笨为什么非得教?”

蔡添喜:“……”

他用力咳了一声,屋内的两个人立刻就看了过来,察觉到殷稷也看了自己一眼,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奴年纪大了,这嗓子总是不舒服。”

殷稷眼底露出狐疑来,但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小细节了,因为谢蕴抬脚走了过来:“皇上怎么来了?”

殷稷收回目光,满脸的幽怨和嫉妒转瞬间就冰消雪融,脸上一片清淡温雅,宛如高岭之花:“宫里还不太平,就来接你。”

字里行间也都是克制和自持,可蔡添喜却清楚地看见他抓住谢蕴手的时候顺势上前一步,死死卡在了两人中间。

他扭开头,肩膀抽动了两下,若非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憋笑憋得已经很熟练了,再加上始终多少还是有些忧虑薛京的处境,他怕是已经笑出来了。

关系到付姑娘,这皇上的心眼是真的小。

得亏他刚才当机立断将付姑娘引了过来,不然这要是真让皇帝就那么等下去,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这时辰差不多了,姑娘也该回去用晚膳了。”

他好人做到底,又替殷稷开了口,察觉到男人投过来的赞许目光,心里毫无波澜,讨好皇帝到底有什么难的?

这种称赞,不要也罢。

可惜窦安康并不识趣,今日谢蕴送了唐停过来,她便觉得这人对自己用心太过,起初只是怀疑她另有目的,可越相处越觉得熟悉,尤其是方才她还教自己画了翠竹图。

那笔触,那构图,若非知道人已经死了,她就要认错了。

怪不得皇帝如此喜欢这付姑娘,她也喜欢。

“付姑娘今日帮臣妾许多,让她留在长年殿用膳吧。”

她上前一步,想要去牵谢蕴的手,却发现不管往哪边走,皇帝的身体挡在前面,跟堵墙似的,堵得严严实实的,别说牵谢蕴的手了,她几乎连人都要看不见。

她咬了咬牙,猛地侧开一步,皇帝却又跟了过来,愣是连谢蕴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让她碰到。

她被气得脸色涨红,皇帝是不是有病?

到嘴的肉飞了

“你给我闪开。”

殷稷正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身后就传来了压低的呵斥,腰上也被人掐了一把。

猝不及防他险些闷哼出声,好在这些年忍痛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声音到了嘴边,还是被他给咽了下去。

谢蕴却毫不心疼,见他还戳在原地不动,直接推开他径直走到了窦安康面前。

谢蕴有些尴尬,实在是没想到殷稷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窦安康无缘无故的被这么为难了一遭,脸都被气红了,她还生着病呢。

“多谢娘娘厚爱,”她微笑开口,面露可惜,“只是民女还有些琐事要做,不好叨扰。”

她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很想和窦安康再说几句话,可这几年殷稷在用饭上有些艰难,她怕自己这时候把人丢下他会故态萌生,好在来日方长,她和窦安康还有时间。

窦安康面露失望,却也没强求:“如此,就当是本宫欠姑娘你一顿饭吧,日后你什么时候得空了,就过来。”

谢蕴与她道了谢,两人又寒暄几句这才道别离开。

但出了门好一会儿殷稷都没言语,谢蕴侧头看他,就见对方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是生气了?

“掐疼了?”

她抬手在殷稷腰间揉了揉,殷稷瞥了她一眼,慢慢握住了她的手:“刚才,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谢蕴手一顿,殷稷刚才的确有些胡闹,但远不到讨人厌的程度,何况——

“你招人喜欢得很呐,怎么会讨厌?但是下次不可以这么明显,有损帝王威严。”

殷稷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