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蕴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尽快到殷稷身边去。

见蔡添喜允许,玉春这才退到一旁,只是仍旧隔着不远虎视眈眈地盯着,谢蕴没有理会,抬手轻轻附在了殷稷手腕上。

着凉引起的风寒,再加上心思郁结,元气有损,所以这热症才会发作得格外剧烈。

“劳烦太医说一说您开的方子。”

廖扶伤倒是并不介意她喧宾夺主,细细将方子说了,谢蕴朝他道了谢,这药是对症的,倒是不必她再指手画脚:“那就劳烦两位公公喂皇上喝了吧。”

可不管是蔡添喜还是玉春却都没动。

蔡添喜叹了口气,抬着下巴示意谢蕴去看殷稷的嘴唇,咬得死紧,怎么可能喂得进去。

谢蕴不自觉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但指尖刚抬起来她就想起了蔡添喜刚才不许她乱碰的要求,她如今身份不明,不能这般放肆。

她重新将指尖落回殷稷手腕上,心里安慰自己,能这么多碰触他一会儿也很好,这也算牵手了。

可指尖落下时,碰触到的却是温热潮湿的掌心,然后那掌心蜷缩,将她的手牢牢抓住。

谢蕴指尖一颤,围观的人也都愣住了,玉春惊讶地看了过来,他从未见过皇帝这幅反应,看着谢蕴的目光逐渐复杂,却越发警惕。

谢蕴察觉到了,为了不被撵出去,她只能试探着将手拽出来,可她只动了一下,指尖便被抓得更紧。

“别走……”

殷稷含糊的声音响起来,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紧皱着,眉宇间带着几分哀求。

谢蕴顿时下不去手了,她没再试图挣脱,反而将指尖往他掌心里戳了戳:“不走……”

她低声安抚,迟疑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殷稷胸口:“没事,没事。”

睡梦中殷稷的眉头慢慢松开,低声含糊了一句谢蕴。

谢蕴听得清楚,心脏狠狠一颤,下意识想抱住他,可这么多人看着,她若是那么做了,会被架出去的,忍一忍吧。

她深呼吸平复了情绪:“我喂你喝药,你张开嘴好不好?”

她放慢了语速诱哄他,殷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太苦了……”

可殷稷以往并不是怕苦的人,那些年她伺候殷稷的时候,没见过他在这上面闹腾。

“吃糖好不好?我给你买糖吃。”

殷稷没了言语,好一会儿才含糊道:“我的糖……要没了……”

谢蕴有些没听懂,殷稷想要糖还能没有?

她看向蔡添喜,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是眼前这一幕太过和谐,蔡添喜明知道不该和这来路不明的人多说,可还是开了口:“当年有位故人给皇上留下了一些糖,皇上苦得受不住的时候,便会吃一颗。”

旁的糖他是不吃的,吃了也没有用处。

谢蕴心口尖锐地疼了一下,反手握住殷稷的手,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付姑娘,你再劝劝皇上吧。”

蔡添喜开口,抬手接过了廖扶伤手中的药碗,这碗药他是不会让外人碰的,但趁着皇帝说话的空档,他总能喂进去几口。

谢蕴看出了他的忌惮,十分配合地应了一声。

“皇上,张开嘴,乖……”

蔡添喜哭笑不得,哪有这么直接的,皇上要是这么听话……

他一边腹诽,一边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殷稷,可随即就愣住了,皇帝那张刚才还紧紧咬着的嘴唇,此时竟然真的张开了一条缝隙。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皇帝,又扭头去看谢蕴,明明是历经三朝,什么都见识过的老油条,这一刻却露出了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震惊来。

“你……”

“快喂吧。”

谢蕴低声催促一句,抓着殷稷的手抵在了自己心口。

殷稷……

美人如云

“公公是明白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谢蕴见蔡添喜喂完了最后一口药,连忙抓着帕子擦了擦殷稷的嘴角,借着这个动作,她指腹极快地摩挲过殷稷的脸颊,等手收回来她才再次开口,却是单刀直入,“宫里那么多人,想来也不多我一个,公公可否成全,让我在宫里多呆些日子?”

蔡添喜迟疑着没说话,他先前那种想劝殷稷找个人替代谢蕴的想法并没有变,可皇上说了,不许她进宫,这要是一觉醒来发现人就在宫里,他怎么解释啊?

他现在可不敢仗着和皇帝的情分就为所欲为。

但这样的机会又实在很难得,要是错过了,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碰见一个能让皇帝起波澜的人。

蔡添喜心里很挣扎,连眉心都多了两道褶子,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付姑娘,你想留下可以,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所以除了皇上的三样忌讳以外,还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公公请说。”

“还请姑娘千万不要主动碰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