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宫人倒是对她十分尊敬,一见她来就连忙让开了路:“谢姑姑,您快里面请,我家主子睡着呢,待会儿就醒。”

谢蕴道了谢,刚要进门奶嬷嬷就撩开棉帘子走了出来。

“我就听着是姑娘的声音,快进来坐,你来得巧,先前我家姑娘还说想吃豌豆黄,小厨房正做着呢,马上就好了,快来人,上茶。”

秀秀已经被关去了宫正司,倒是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再说求人总得有个态度,她便坐在外头等。

却不想这一等竟是半个时辰,她有些按捺不住了:“良嫔今日可是有些贪眠?”

她本以为是天气阴沉,才会让对方比往常睡得久,却不想奶嬷嬷叹了口气:“哪里是贪眠,这是又病了。”

谢蕴心里一咯噔:“病了?”

她顾不上失礼进了内殿,良嫔的脸色果然不太对。

奶嬷嬷也没拦她,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之前先皇生忌,后宫都去祭拜,虽说皇上开恩让姑娘早回来了,可还是着了风,一回来就病倒了。”

她见谢蕴脸色不好,连忙又解释了两句:“谢姑娘也不用担心,其实进宫后姑娘的身体反而比以前好些了,又有那么多老参一日日的吊汤补着,这还是今年来头一回病呢,太医也说了不要紧,这几天不见风就成。”

可今年也才过了不到两个月。

谢蕴不知道良嫔的身体竟然这么差了,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这些事情果然是不能让她费心的,而且对方不能见风,去不了宫正司,就算有心也是无力的。

她抬手折了一只纸鹤放在了良嫔枕边,悄声退了出去。

“劳烦嬷嬷告诉她一声,就说我闲来无事来探望她了,人既然还睡着我就改日再来。”

奶嬷嬷却追了出去,她毕竟多活了几十年,看人心还是有几分准的:“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吧?若是老身能帮忙,你别客气。”

谢蕴摇头:“嬷嬷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可我听说乾元宫那边……”

“没事的,”谢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嬷嬷别放在心上,也别拿这些消息去让良嫔烦心。”

奶嬷嬷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好吧,姑娘你慢走。”

谢蕴颔首道别才出了长年殿,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只能去求殷稷了吗?

可一旦她开口,没办法离开乾元宫不说,还得回到殷稷身边去,她只是想想就难以忍受。

但不去秀秀怎么办?

谢蕴左右为难,冷不丁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来,眼睛顿时一亮。

晋王其人

乾元宫。

蔡添喜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就抻长了脖子往外头看,可不管怎么瞧宫门口都没人,他忍不住拽了把德春:“该交代的你都交代了吧?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德春点点头,却不等他开口,殷稷先笑了一声:“她不撞南墙不回头,明知道是死路也得试试,不能着急。”

蔡添喜也不想急,可他急总好过殷稷急。

眼见他这么坐立不安的,皇帝就算着急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自然也就更不好意思责备他办事效率低,还会觉得这奴才贴心,这就是做奴才的讲究。

“奴才还是让人去打听打听吧?”

他愁眉苦脸的开口,殷稷淡定自若的看折子,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可指尖却细微的颤了颤:“有什么好打听的?她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你就是年纪越大越爱操心。”

话虽这么说,可也没态度坚定地不许人去,蔡添喜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让人去打听了。

他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如同殷稷所说,谢蕴和后宫的关系都不好,唯一不错的良嫔还是个病秧子,想帮忙也帮不上,所以最后她只能走殷稷给她安排好的路。

然而派出去的小太监回来的时候脸色竟然颇为古怪,蔡添喜忍不住皱眉:“怎么了?没找到人?”

小太监摇头:“人倒是找到了,可她没在娘娘们那里纠缠,反倒是……”

顾忌着皇帝就在里头,小太监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蔡添喜听得愣住了,原本让人去看情况只是未雨绸缪,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了岔子。

“你确定?“

“千真万确,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公公您啊。“

大约是他声音太大,连殷稷都惊动了,一声咳嗽传了出来,蔡添喜连忙挥退小太监走了进去。

“这么大动静,怎么了?”

蔡添喜脸色十分尴尬:“皇上,谢蕴姑娘她,去撷芳殿了。”

殷稷一愣,显然这种情况有些出乎他意料,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了出声,撷芳殿虽然有不少先皇未成年的子嗣,可能在宫正司说上话的只有晋王一个。

谢蕴为了不来求他还真是绞尽脑汁啊,连个孩子都打算利用了。

可就算那只是个孩子,如果有谢蕴在背后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