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了这番情景,一定觉得,薛妃调戏了皇帝。

再抬眼看去,他已经长身玉立,背身站于远处高墙边。徐风微卷细雨,吹乱他鬓角发丝。

“先帝在世时候,命人日夜赶工建了这座钟楼。他说,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帝都,俾睨天下。他说,这样他才自知是万物主宰。”

她拉整衣衫,盖了伤口。缓缓走至他身后。

心中暗道:皇上,你不必说,就已经是万物主宰。

她极目远眺,望着绵延渐起的万家烛火。

这座城池,这属于她夫君的天下!

“薛玉凝。”他突然紧张唤道。

她心中一凛,伸手从背后环了他腰身。轻轻道:“爷,我在。一直都在。”

凌烨宸身体禁不住紧绷几分,伸手到腹边握了她的一双小手。

“小时候,朕遭二哥、五弟、十二弟欺凌,险些丧命。你救了朕。”

薛玉凝嘴角噙了笑。他终于承认了,他和她自小相识。

她道:“是。”

那时年少,他十岁,她七岁。

他被几位兄弟用石块打伤,头破血流,瑟缩墙角,楚楚流泪。

英雄救美。

她是英雄。

模糊记得,那年先帝宴请薛相,她跟随爹爹一起进宫。宴罢贪玩,从回薛府的轿子上逃下,金銮皇宫四下窜玩,偶遇了受欺负的他。

都说,一眼难忘。她见不得好看的祸水小哥受委屈,莫名有了力量,拼了小命要去保护他。

“朕,自打五岁起,就被母后逼迫练习武术。朕当时若是还手,弟兄几个,谁能碰的了朕分毫?”他自嘲浅淡。

薛玉凝心里大惊。“那…为什么要任他们打骂?为什么不还手?”

凌烨宸将她的小手握紧了几分。声音几分暗哑:“因为,当时不远处,树丛后,有人在看。朕在等着那个人来扶朕一把。”

“是谁谁见死不救?”

薛玉凝眼眶几分酸涩,心里猛然揪疼。问了方觉后悔。隐隐觉得,那答案一定会使他黯然心伤,不亚于将伤疤生生揭下。

可是,究竟是谁,这样狠心,任由一个孩童险些被活活打死,却袖手旁观?

良久。

“先帝朕的父皇。”

是不是,风将他声音吹得絮乱破碎。为什么听去使人莫名胀涩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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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挣扎

他缓缓又道:“父皇手边还牵着他的爱子,凌苍。朕的三哥。”

玉凝惊愕的张大了眼睛。

先帝,是不是脑袋落了恶疾?带着喜爱的儿子站观好戏,看不喜爱的儿子被打。并且,更可恨的,看那可怜的娃,被另外几个谁知得不得宠的儿子打。

一个父亲,难道能偏心到这种地步?

她似乎该出声安慰几句,可是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相公,莫气,你那个黑心的爹已经见了阎王,现下这天下,是你的,去他坟前痛饮一杯吧。

气话虽是这样说。可,为什么亲生父亲要看着儿子几被活活打死,却无动于衷?

哪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本该舐犊情深,难道不是吗。

凌烨宸自嘲的轻扯嘴角。

她看不得他难过,咬牙打定了主意。

双臂松了他腰身,跐溜绕到他面前,皮皮说了句自来熟的话:“相公,你难过,对不对?”

不给他机会回答和反应。

她飞速转了身,翘起屁股,拍了拍瘦弱的臀,豪爽道:“打我几下,出出气,看能不能好一点。”

难得的,凌烨宸开怀的笑出了声。

鲜少有女人这样不顾礼仪举止的逗他开心。她,是头一个。她,当真是官家千金?

他把大掌在嘴边哈了气,作势猛然扬起巴掌,朝她翘得高高臀拍去。

薛玉凝吓的紧闭了眼。长睫忽闪,浑身绷紧。等着剧痛。

却不料,那人的巴掌没有落下。反倒坏心的在她臀部捏了一把。

皇帝饶有心情的揉了揉她那没几两肉的屁股,送了她一句:“娘子,没看出来,好软。”

不期然的,薛玉凝的脸腾地红了个透。他说娘子?

她立刻直~挺挺,俏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低头,使劲绞着手指。下意识的往臀上摸了摸。

是蛮软的。

怔忪不知所措时候。他声音夹了几分暖意,缓缓道:

“薛玉凝。你可知道?先帝其实是个惧内的男人。他一生有过多少女人,可他偏偏最怕他的皇后,陈凤仪。而朕,就养在陈凤仪的膝下。想一想,皇后的独子,在宫里谁有胆子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