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四月和叶子凑在床前。

温枳惊醒的时候,满头都是冷汗,转头看见二人,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逐渐清明起来,“我、我做噩梦了,吓着你们了?”

“小姐,喝点水定定神。”四月忙端水。

叶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没事。”温枳看着她,“不要告诉他。”

叶子一怔,这是她没想到的。

“算我求你。”温枳道,“我得适应。”

叶子点头,“是!”

逐渐适应他的处境,然后逐渐坚强起来……

不不不,阿哥听我解释!

噩梦是必然,但阴暗总会消散,如同黎明每天都会降临。

今日天气还不错,虽然冷,但胜在阳光明媚。

昨夜梦境还历历在目,以至于温枳站在阳光底下,看着众人上车上马准备前行的时候,都有些发愣,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主子?”四月低唤。

叶子正在将包袱送上马车,见此情形,不由的眉心微蹙,当即走了过来,“主子?”

“没事。”温枳回过神来,咧嘴一笑,“有点不太真实,好像多活了一回。”

叶子沉默,四月满脸担虑。

其实容九喑也瞧得出来,小妮子其实状态不太好,有点心神不宁,有点神情恍惚,想必昨夜见了太多的血腥受了惊吓,所以做噩梦了。

可她骨子里是好强的,所以不会让叶子告诉他……

不说便不说罢,哪天憋不住了还是会说的。

“四月?”温枳低唤,“你别这样的表情。”

四月凑上前,“小姐,您昨夜大喊了一声,挺吓人的,是不是又梦到了萧家?”

“嗯?”温枳愣住,“你说什么?”

四月环顾四周,确定容九喑和东辑事的人都离得远远的,暂时还没人靠近,这才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开口,“您昨夜喊了一声,萧长陵……”

羽睫骇然扬起,温枳僵在原地。

难怪让叶子保密,叶子也没吭声。

这三个字要是让容九喑那个醋坛子知道,还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

“我还说什么了?”温枳当下紧张起来。

四月低声道,“说……萧长陵,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温枳抿唇不语。

昨夜那些惊恐的画面,将她压在内心深处最惊恐的东西,最厌恶最恶心的事情,一点点的刨挖出来,所以她昨晚的梦亦是当时的场景。

“小姐,他都死了,您只管放心便是。”四月低声宽慰,“现如今有表公子,有老爷和陈叔,还有奴婢在,谁也伤不了您,别怕!”

温枳无奈的笑笑,“吓着你了吧?”

“奴婢不怕吓着,奴婢只怕小姐心里还有疙瘩。”四月满脸心疼的瞧着自家小姐,“小姐,萧家不仁,都是死有余辜,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温枳点头,“我心里清楚,你不必说了,那样的腌臜东西,我怎么可能还会放在心上?只是昨夜吓着了,不慎想起了在萧家过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就好,放下就好。”四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表公子那边,奴婢不会多说半个字。”

温枳看了一眼容九喑的方向,“嗯。”

队伍重新启程。

隋怀睿一觉睡醒,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身子依旧虚弱,面色仍显苍白,开口便追问昨夜那些刺客的事情。

容九喑也不是傻子,帐子里问出的那些东西,一个字都别想落在隋怀睿的耳朵里,这聪明不聪明,蠢又不太蠢的三皇子,若是听说刺客嘴里吐出“丞相府”三个字,估摸着会盘算坐实。

那时候,东辑事可就真的要骑虎难下了……

“殿下只管放心,这件事交给东辑事,一定会让他们说实话。”容九喑行礼,“请殿下赶紧启程,莫要误了行程。”

隋怀睿也不傻,当然知道容九喑这是不想让他过问此事。但他现如今的状况,的确不适合操心太多,能囫囵个的回到上京便已经是幸事。

事已至此,先完成皇命再说!

上了马车,隋怀睿偏头看向刘贵,“没发现什么吗?”

“没有!”刘贵摇头,“昨天夜里这帮人被抓住之后,就送进了那个帐子里,谁也没敢靠近,奴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闻言,隋怀睿眉心紧缩,显然是不太高兴。

“殿下?”刘贵压低了声音,“您现在还是以身子为重,外头那些事还是先交给容大人为好,这一路上波折不断,想来是有人要害您,若是您跟容大人在这路上离心,怕是正中了他人圈套。”

听得这话,隋怀睿好似想起了什么,宛若醍醐灌顶。

“你说的没错,如果我这一路上各种折腾,使唤容九喑,到时候刺客来袭,他若是稍微动点手脚,我这条命可就要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了。”隋怀睿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