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亲生父母是首城有钱人家,他成了个小少爷,今年下半年还要去首大读研究生,出息老大了。

村长哼着小曲,儿子改名了,从梁桥改成了蒋桥。

儿子想必是觉得他们这对乡下养父母给他丢人,才不让他们去首城探望,在电话里反复强调阻止,还连续两年不回家。

不认就不认吧,只要儿子过得好就行了。

陈子轻打开小纸条,入目是名字加首城某个街多少号,他嘀咕:“蒋桥这名字……”

“蒋”字有被改动过的痕迹,最开始写的好像是“梁”。

也应该是梁。

村长是梁家村的村长,而且他老伴也不姓蒋。那他们儿子是跟谁姓的啊?

陈子轻记得原主的个人信息刚出来的时候,提到过村长的大学生儿子,就是蒋桥。

这就说明不论是旧梗概,还是新梗概,他都是这个名字,都不和爹妈姓。

陈子轻没有多想,他把纸条跟平安福都收了起来。

天麻麻亮,陈子轻去挑水把今天的日常做了,他回来的时候,家门前站着不少人。

二婶说:“南星,你这都都要出门了,怎么还挑水?”

陈子轻胡扯:“习惯了。”

“挑的水放水缸里,等你们回来的时候,那还能喝啊。”二婶握住他的挑绳,帮他卸下一桶水,“就放着吧,回头我拎回去。”

陈子轻想想,标注1只要求他除了恶劣天气,每天早上都要去塘边挑水,没说挑的人用来做什么,放哪儿,他就顺了二婶的意。

要先到县里做大巴去市里,再去火车站坐火车。

得早点走,不然赶不上。

陈子轻跟梁津川擦着朦胧天色坐上车,是马拉的,车夫跟村

长有老交情,收了根烟帮跑这趟。

行李有两个背包,一个手拎的旅行包,一个手拎的大网兜。

轮椅不带去首城,一是回来还要用,带来带去的麻烦,二是怕在路上遭损坏。

那是梁津川他爹做的,有特殊的意义,要留着。

陈子轻想着,轮椅是肯定要买的,梁津川不可能每天一直装假肢,膝盖受不了,磨破了就要把假肢卸下来改做轮椅。

黎明还没来,从山那边刮过来的风凉丝丝的,早晚都凉快的季节将近。

梁津川闭眼靠着旅行包。

发顶一沉,他的眼帘微动,听见身边人小声说话。

“这是我在家里找到的解放帽,你戴上挡一挡你额头的伤。”

梁津川凉凉地扯唇:“帽子是我哥的。”

“啊呀,你哥的就是你哥的嘛。”陈子轻打哈欠,他很困,脑子犯迷糊,嘴里有点不走心地说,“你们兄弟两个,又不需要见外。”

梁津川要把帽子摘掉。

陈子轻忙阻止:“你戴着比你哥戴好看,真的。”

“少拿我当小孩哄。”梁津川侧身背对他。

少年穿白色短袖衬衫跟灰色长裤,军绿色帽子压着额发,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平时没见过的朝气。

干干净净,青春向上。

陈子轻的思绪被嘈杂声拉向车后方。

村里老多人爬起来送他们。陈子轻坐在车上喊:“你们回吧,别送啦。”

“天凉快,再送一送。”

“南星啊,在车站一定要把东西看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