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抿嘴,反义词的话,不喜欢就是喜欢,不选就是选。他轻声:“那我晚点录。”

“就现在。”商晋拓俯视屏幕里的人,目光落在那双清亮的眼睛上,“现在录。”

陈子轻照着他希望的说了出来,说完就问:“录上了吗?”

商晋拓修长漂亮的手指拢起的力道加重:“嗯。”

陈子轻点点头,过了一小会才发觉不对:“你视频都没关,一直开着呢,怎么录的,你拿了另一部手机?”

“用大脑录的。”

陈子轻顿时就没了声音。

商晋拓将掌中脏污抹在屏幕上,他一笑:“记忆被覆盖了,我的心情好多了,有劳商太太。”

犹如一个面目狰狞举起屠刀的凶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因此有了人性,世界都因此美好了起来。

实际上也差不多。

陈子轻长时间沉浸在他风清月朗的笑声里。

那笑声伴随春风和夏热,实质化地扑了他一身,一点都不像是位高权重,气质冷傲漠然,在商界顶端屹立多年的人所有。

“我去处理工作。”商晋拓将额发捋了捋,眉眼松懒不见丝毫戾气阴郁,“晚上就别出门了,有事明天再说。”

陈子轻晕乎乎的:“噢,好,好啊。”

视频切断,陈子轻搓搓烫热的脸,托着腮走神。

不是错觉,是真的。

商晋拓真的变了好多……

那感觉并不让他感到莫名,他很适应,商晋拓的这场改变,他全盘接受。

沈董大晚上的从温柔乡抽离,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推开试图求欢的香软往医院赶,他就一个儿子,独苗苗,尽管儿子总是跟他唱反调,忤逆他的决策,但到底是亲父子。

现在儿子平白无故就让人捅进了医院,沈董哪里还睡得下。

沈董坐在院长办公室把错位的扣子扣回去,他喝了几口茶,问进来的秘书:“谁干的查出来了吗?”

秘书低声说出调查的结果。

沈董满面狠厉:“既然老谢不会管教儿子,那我这个曾经的老友就替他管一管。”

手段毒辣的老人语气随意道:“把人捅个二四十刀丢路边。”

秘书面露难色。

沈董嗅出这里面的不寻常:“他背后势力是哪一方?”

秘书在老板耳边说了什么。

沈董面色变了变,倍感匪夷所思,他兴许是老了,许久都没理出商家老大护住谢小子那条命的动机。

让秘书出去,沈董端着茶杯思虑了会,从手机上翻到个号码号码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就是郑秘书公式化的寒暄。

沈董不跟他废话:“小郑,我找你上司有点事,你转告他一声,把他的私人号给我也行,我这边自己打过去……”

郑秘书不紧不慢地表达歉意:“沈董,对不住,商董有公务在忙,抽不开身。”

沈董冷笑,商晋拓护着捅伤他儿子的人,自己倒是跟事不关己似的。

“那我跟你说也行,谢家小子把我儿子的肚子捅了两个窟窿,我作为他父亲,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郑秘书沉吟:“沈董可以利用权势去找谢少的父母讨要说法,或者走正规的法律途径,当然,背地里以牙还牙的私了也行,郑某能提供的意见就只有这些。”

至于具体实施起来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沈董端着茶杯的手收紧力道,寒声道:“医生说第二刀很深,捅进去搅了圈,这是要我儿子的命,他差点就命丧当场!”

郑秘书感叹:“那沈总是大富大贵之人,有惊无险。”

随后就说:“不过,沈总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竟然会被双腿瘸了的人伤害,而且出门在外身边没带个保镖,这……郑某认为还是要加强防护意识。”

沈董哪里知道,郑秘书后半句是发自肺腑的,没半点嘲讽的意思,这个的命重要,那个的命也重要,都不能出危及生命的岔子,至于上司的心思,他这个做下属的没太敢深入琢磨。

老董强忍怒气:“我儿子受伤是他活该?”

郑秘书哭笑不得:“沈董说的哪里的话,郑某是觉得,您看,您在国内是休息的时间,我们这边却是工作时间,给人添麻烦总归是不好。”

沈董无奈只能结束通话,商晋拓的狗听他口令,看他眼色行事,这通电话的信息已经明了,谢伽月沈家不能动。

这事太蹊跷,送他儿子来医院的,也是商晋拓安排的,那位前些天飞回总部后的行踪就被保密,具体的动向不明,不知道要干什么。

按理说,他儿子跟谢伽月都把商晋拓的太太当徐敛之的替身,商晋拓即便不计较,也该无视,怎么还操心起二人的安危来了。

商晋拓的人那么及时出现,必然是一直在监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