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你这学期末考试为什麽只考了第二名?】

十来岁的少年将双手置於背後,手指相hu0蹭着,心中盘算着该说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人信服。

父亲是严格的,轻描淡写的解释不可能蒙混过关,他必须想办法,想办法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能好过些,起码不要让父亲知道林依的存在。

【我说过了吧?】父亲加重语气:【法官、律师、医生,你的未来只能选择这三个职业其中一个,连第一名都达不到的人,凭什麽去跟别人争?】

父亲,我未来想当医生。

他鼓起勇气说了。

【好,那就转学吧。】

转学?为什麽…

他不敢开口询问理由,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的环境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去北部念书,爸爸在北部一间高中有认识的朋友,那间学校以升学为目标,以你现在的水平再加上改变环境,高中毕业一定能上t大。】

但是…

转学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必须和朋友说再见,这其中也包括林依。

脑子一片混乱,赵贺宇必须立刻想出对策,一个能说服父亲改变想法的好法子。

他不想和朋友道别,虽然隐约有察觉到父亲有意让自己去北部念书,但他一直觉得会是大学时期,没想到会这麽快。

【父亲,我——】

能争取就尽量争取,那怕只有半年、甚至是一个月。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赵贺宇b任何人都记忆犹新,是收到假情书的那一天,改变一切的教室。

他ga0砸了,所有。

【与其写这种情书,不如多读点书】

那时的他是什麽表情呢?这连赵贺宇自己都忘记了,应该很失落吧,所以只能用愤怒来掩盖内心深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落寞。

现在听起来格外刺耳呢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x口,使他无法呼x1。

x口好痛,无论任何药都无法止痛,真可笑,明明是医生却连这种小事都医不好。

是小事吗?还是已经成为心魔了吗?

赵贺宇不断问自己,接近林依究竟是因为那件事产生的罪恶感,还是在他心中始终放不下她。

【老赵,你知道吗?】

距离高中毕业还剩三个月,众人准备升学考繁忙之际,刘程皓曾与他通过电话。

也不知道怎麽着,刘程皓突然讲起了他转学之後的事情,最後提到了林依。

【你还记得林依吧?就是那个给你情书的nv生,我听说在你转学之後她被同年级的nv生排挤,那些nv生的行为简直就是霸凌,他们——】

睁开双眼是熟悉的男宿天花板,朴实到简陋,赵贺宇抬手抹去额头冷汗,0着x口最接近心脏的位置,急促的心跳声在诉说着刚才的一切他还记在脑中,没有遗忘。

「我终於要疯了吗?」赵贺宇喃喃自语,随後烦躁的对着天花板大吼。

想当然的,这白目的举动引起同寝室的室友不满,刘程皓直接往上舖丢枕头大骂:「赵贺宇你这个si处男!别大半夜疯狗叫,我明天白班尊重点!」

枕头正中赵贺宇的腹部,冷静下来的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刘大仙,我问你,你觉得我喜欢男人吗?」

「蛤?好好睡觉不行吗?医师压力这麽大喔…」刘程皓确实被恶心到了,他有一瞬间觉得赵贺宇被医院ga0疯了。

赵贺宇不si心,继续追问:「那你觉得我喜欢林依吗?」

这是他第一次问别人,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nv生,因为就连赵贺宇自己也不清楚,心中这无名的情绪是怎麽一回事,闷闷的、无法形容,想到对方会不自觉露出笑容,但x口却莫名刺痛。

是ai吗?还是罪恶感?

好难。

张元凯的事情对林依来说影响很深,但也不能因为病人过世就怠慢工作,这点道理林依自然明白,只不过有太多遗憾了,不论是对张元凯、他的妻子,又或是林依自己。

她能做的更好。这不是她的错,所有人都安慰她。但林依的心里却因为这件事形成了一道高墙,站在名为恐惧的高墙前,她是那般弱小,她开始害怕si亡,害怕自己的病人成为下一个被si神带走的对象。

这里是安宁病房,癌症即是现实。

但她开始混乱了,为什麽要带走他们?他们做错了什麽?

挂上一包包打不尽的化疗点滴,看着病人掉发、呕吐、腹泻的模样,看着他们因h疸全身泛h的皮肤、看着他们渐渐瘦弱的身躯,她的价值是什麽?只是打点滴、on针、给药的工具吗?

这些换作机器人也会做,她的价值就只有延长病人的寿命、慢慢地等待他们si去吗?

那天早晨,她听见了张元凯妻子的哭声。

【你们不是说会让我丈夫安心走完最後一程吗!结果什麽都没做!】张太太全身瘫软跪在地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