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从喉间溢处一声吃痛的呜咽。他仍然死死拽着段酌的手腕。

段酌动作滞了一下,但语气仍未和缓:“松手。”

【如果你需要的话,今晚他的电视里也会有鬼片放映。】系统淡淡对季眠道。

季眠这回没工夫跟系统道谢了。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面前神情狠戾的人。

那眼神执拗又坦荡,绝不是一副准备认输放弃的眼神,有几分慌张,却不是怕段酌,而是有点怕挨打。

谁他妈要打他了!?

段酌指节动了下,想到他方才放出的“连你一起揍”的狠话,却被季眠当了真。

而某种意义上,他也的确动手弄疼了他,与打人没什么两样。

“哥……”季眠黑密的睫羽不住轻颤,语调莫名叫人心软,带着恳求的意味。

“……”

段酌与他的眼睛对视着,他的右手手腕还被轻轻抓着,季眠的手指有点凉。

他的手指慢慢松了,一身暴戾的气息渐渐平复。

段酌动了下胳膊,季眠的手就跟着他的右腕一起动。

段酌不发一言,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季眠仍抓着他的手腕,像个手环挂件一样紧紧跟着他。

经过门口时,段酌偏头看向贺海媚,笑了。

“谢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找不到伊彰。”

段酌的笑容实在反常,贺海媚被吓到了,看见他靠近时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她余光瞥向地面上挣扎不起的丈夫。段酌方才那一下还是避开了主要部位的,伊彰压根没伤到内脏,但还是躺在地上不断呻吟。

见到伊彰这样的丑态,贺海媚眼底浮起几分难以察觉到报复的快意。

小三轮车重新回到了段酌的木雕店门口,孙齐坐在季眠平日里用的小马扎上,看见两人,用那只完好的手挥了挥。

然而,小三轮上的两人皆是没有对他热情的招呼给出任何反应。

段酌冷着脸下车,季眠合上伞,紧随其后从车厢里跳出来。

“对不起,哥。我……”季眠跟在段酌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地道歉。

段酌脸色愈发臭了,没意识到他此刻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煞神。

孙齐愣了下,随即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起身过来,佯装凶狠地道:“大哥,臭小子又犯什么错了!?”

预感到自己要被揍,季眠把眼睛闭上了,“对不起哥,是我不好。”

“……”段酌被气笑了。

贺海媚和伊彰都没让他这么窝火。

“这、这是怎么了?”孙齐瞪着眼,那只没包纱布的手迅速解开裤腰带,道:“大哥!我来揍!我替天行道!”

他拼命给季眠使眼色,大概意思是“我装装样子,我揍得轻”。

像极了一个在大哥面前悄悄护犊子的二哥。

可惜季眠闭着眼睛,看不见他。

段酌也没看见孙齐的眼色,闻言一脚蹬在他小腿上,鉴于对方还是伤员,没怎么用力。

“滚。让你打人了吗?是你能揍的?”

孙齐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人有点懵。

段酌视线转回季眠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有说你做错了吗?”

“……啊?”季眠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没有吗?

【没有哦,他只说不松手就要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