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出来了。

给他惹出意外搞出事端,关不住,送不走,抹不掉。

本该是定局……

好在如今大局还算是稳的。

楚未年问道:“文君,你跟平舟取消婚约的事,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沈文君说:“我。”

楚未年不意外,平舟没给文君一次临时标记,哪怕给点信息素。他当初同意父亲和家族的安排联姻,像是单纯的把文君放在那个位置,就放着,占位。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沈文君一时没言语,十来秒后才答复道:“这种事没必要挑日子,想提就提了。年后四月份才公开,在这之前还要你帮忙瞒着。”

“我是四处宣扬的人?”楚未年屈指弹一下酒杯,声音夹在那声脆响里,“你提出来以后,平舟是怎么说的?”

“尊重我的意见。”沈文君淡笑,“你知道的,平舟一向这样待人处事,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当然,他的想法也不是不赞成解除婚约,对他来说,怎么都好,怎么都可以。”

沈文君轻轻地叹息:“这段婚约,从始至终都是失效的。”

楚未年没说什么。

“没了婚约,我跟平舟还是老同学,老朋友。”沈文君说,“这么一说,感觉和婚约维持期间没什么区别。”

言语间没有自嘲的意味,只有释然。

楚未年舒口气,他没向文君透露好友夜闯楚家,睡在他的床上,从他的小未婚妻身上吸取安全感这件事。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楚未年撑着头,“明天我过去找你。”

沈文君有点走神:“明天我要去寺庙烧香。”

“这两年不是没去庙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去,你御山苑有个神龛还不够你烧的。”楚未年理解不了他对佛祖的虔诚,“那后天再说。”

“好。”沈文君放下手机,他起身走到神龛那里,拿起底下一层的打火机点燃两支香,吹了吹烟火,把香插进香炉里。

佛像在香火的照耀下显得诡异。

沈文君突然把佛像砸了,佛像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巨响。

客厅静得吓人。

沈文君恢复如常,他去把佛像捡起来,擦了擦磕坏的地方:“让那个小朋友看到了,又来劲了,好奇了,鬼鬼祟祟地打探搜查,佛像该换一个一样的,麻烦。”

陈子轻感觉自己才眯一会,天就亮了。

如果没有虞平舟带来的意外,他早上会在楚家吃早饭,然后被楚未年的奶奶拉着手说一会话,到上午九十点钟让楚未年送回去。

陈子轻在床上躺着没动弹,他腰酸背痛腿还抽筋,这是他后半夜没变动姿势导致的。

“我的手机呢,”陈子轻东张西望,“完了,手机在外面的客厅。”

“不行,我得起来。”

陈子轻费了很大的劲才下床,他要去客厅,跟着他的alpha却抓住他手臂,不让他出去。

“我只是去拿手机。”陈子轻强忍着砸东西的冲动,“算了。”

陈子轻带alpha去卫生间洗漱,一套流程走下来毫无障碍。他注意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那次虞平舟一直盯着腕表,这次不。

虞平舟这次只睡觉,不吃不喝没生理需求。

症状跟那次大不相同。

对待腕表方面更是两个极端,要么盯着不放,要么一下不看。

陈子轻透过镜子看贴着他的alpha,可能是他那次易感期的陪伴带来的蝴蝶效应,他自言自语:“真就是雏鸟情节吗……”

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声,陈子轻拉着虞平舟走出洗手间。

是楚未年进来了,他戴面罩穿一身阻隔服,浑身上下黑漆漆的,全副武装密不透风。

陈子轻瞠目结舌:“太夸张了吧,我乍一看还以为是暴徒入室抢劫。”

楚未年没废话,他直接丢过去一物,陈子轻伸手接住,是个白色小机器人,巴掌大,肚子圆滚滚。

“那是信息素报警器,机器人的眼睛变成红色是预警,你要立刻喷阻隔喷雾,能起到一个稀释作用。”楚未年的声音从面罩的扩音器里跑出来,有点闷哑失真,“信息素到一个浓度就会触发警报,你立刻按机器人头顶的按钮,会伸出一根电击棒,后面要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陈子轻感激道:“谢谢。”

楚未年愣了一秒,这是小朋友最真实的样子?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留长了点时间,好友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楚未年长出几根血丝的眼睛眯了眯,昨晚让好友踹过的地方有一块青紫,骨头隐隐作痛,他上午要去拍个片子看看。

“嘭——”

机器人被抛过来,带着一股可怖的厉风擦过他额角,掉在他身后的门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