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沾荤腥的处男,哪里吃得消。

陈子轻使劲去够药的时候,八点档偶像剧老掉牙的剧情出现了。

一只手从他后面送过来,越过他头顶去拿最上面的药,胳膊虚虚地覆盖着他的胳膊,手掌若有似无地碰到他的手背。

镜头放慢,一切都暧昧到飘出粉色泡泡。

陈子轻没转过身。

站在他后面的宁向致比他高一些,心跳在他耳边响着。

买药的被人叫出去唠嗑,卫生所就他们两个。

陈子轻猛一下将正面对着宁向致。

这个举动像是在发出邀请。

宁向致拿下药放在他的手上,弯着腰,慢慢地凑近。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到陈子轻脑门,鼻尖,再到腿上,他抬起头,撞进宁向致那双腾升欲念的眼里。

宁向致生涩又动情地吻上来的前一刻,陈子轻盯着他一般长的眼睫,认真地说了一句。

“哥,你鼻毛露出来了。”

胡说八道完了就蹭着货架离开,没看宁向致是什么表情。

·

九点多的时候,宁向致背着药箱下乡看病,陈子轻在卫生所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闲的上午。他到点就回村,脚底板都要走冒烟,又晒又渴又累。

有个年轻女人坐在门槛上捧着大蓝边碗吃饭,朝他喊道:“南星,从卫生所那边忙完回来啊。”

陈子轻一样不清楚是谁,只是应声:“是呢。”

“你小叔子肯定没烧饭,要不你上我家来吃得了,我家中午撕了点芋头苗,我跟你说,嫩得很。”

“下回吧下回吧。”陈子轻客气地婉拒了,他捂着晒得发烫的头顶加快脚步,树上的知了跟草丛里的,蝈蝈叫个不停。

前面有个老人牵着一头牛回来,那牛从陈子轻旁边过去的时候,“哞”了一声,眼珠转向他,直勾勾地盯着。

啪嗒——一坨粪便掷地有声地掉在路上,十分的嚣张。

陈子轻目瞪口呆,虽然他在之前的农村学的是赶黄牛犁田,可那黄牛很温顺,刚刚的大黄牛不一样,有点凶。

任务不会跟黄牛有关吧?

陈子轻异想天开,他等了会,没等到触发关键词的通知,失望地踩着斑驳树影回去。

这个村里既没阴气也没鬼气,很正常很美好。

·

陈子轻的心情好不起来,尤其是在发现米缸里已经见底的时候。

按照这边的习俗,哪家娶儿媳,亲朋好友喝了喜酒走的时候不能空着手,要揣个红手绢包的喜糖,和一袋新米。

梁家大儿子年初办喜事,去年的晚稻新米基本上都在那次用光了,结完亲后吃的是前年的陈米。

原主不想吃,觉得有一股霉味。梁家死的只剩小叔子了,原主就开始从娘家拿米吃,这不,吃完了。

陈子轻去堆放米粮油跟杂物的仓库,找陈米。

他边翻找边想,不知道原主对于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处理?

【原主会去村里借。】

那还吗?

【还的时候多给点。】

陈子轻品了品这个做法甘拜下风,人情世故,一套一套的。

他发现了半袋陈米,有模有样地抓了把闻闻,搓搓,行了,能吃。

米有了,菜呢。

陈子轻犯懒不想去菜地,他干脆从苍蝇柜拿了一条五花肉跟一一小块猪油,试探地问系统,能不能用积分买菜?

系统让他滚蛋。

“好的。”陈子轻随口问问,他也舍不得买,积分越多越有安全感,不敢浪费。

傍晚不晒了再去菜地走走。

……

厨房没油烟机,陈子轻把肉一炒,味儿全往他头发里毛孔里钻,他拿着大铁铲在大铁锅里哐当哐当地一通翻炒,找了个瓷缸子装猪油。

铲子把猪油渣压在锅边上,确定压不出来多少了才罢休。

厨房有个小橱柜,上下两层,放不了几个碗,陈子轻把猪油放在上面,猪油渣放在下面。

陈子轻就着油锅炒切成块的五花肉,没什么调料,就用糖调个色,加水闷着烧一会,晚点时候放盐。

旁边窗户上冷不丁地贴上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